小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裡塞的《綠鳥與修道院》,馬基雅維利的
《魔王》,斯威登堡的《天堂與地獄》,霍爾堡的《尼古拉。克里姆的地下之行》,羅伯特。
弗拉德、讓。丹達涅和德。拉。尚布林合著的《手相術》,蒂克的《憂鬱的旅程》,康帕內
拉的《太陽城》,等等。我們喜愛的一本書是《宗教法庭手冊》,八開小本,多明我會的教
士艾梅里克。德。蓋朗尼所著。《龐波尼斯。梅拉》中提到的古代非洲的森林之神和牧羊神
的一些章節,常常使厄榭如夢似幻地痴坐上幾個小時。但他最愛讀的,是一本極其珍稀的黑
體、四開本奇書——一座被人遺忘的教堂的手冊——《美因茨教會合唱經本中追思已亡佔禮
前夕經》 。那個晚上,厄榭冷不丁地告訴我瑪德琳小姐去世了,他說打算在下葬前,把妹妹
的屍體在府邸主樓的一間地窖裡存放十四天。聽他一講,我不禁想起那本奇書裡的瘋狂儀式,
及其對這位憂鬱症患者可能產生的影響。然而,他選了這麼奇特的做法,自有其世俗的理由,
對此我不便隨意質疑。他告訴我,一想到死去的妹妹那非同尋常的病,想到醫生冒失而殷切
的探問,再想想祖墳偏遠,周遭都是悽風苦雨,他就拿定了主意這麼辦。我不會否認,想起
到厄榭家那天,在樓梯遭逢的那人的陰險臉色,我就不願反對他這麼做了,依我看,這麼做
怎麼說也傷害不到誰,而且,無論如何都不算是有悖常理。
應厄榭之請,我親自幫他料理臨時的殯殮事務。屍體已入棺,我們兩個抬著送往安放它
的地窖。地窖已多年不曾開啟過,空氣令人窒息,差點兒把火把撲滅。我們沒能仔細看上一
看。只覺它又狹小又潮溼,透不進一絲微光。它在很深的地下,上面恰好就是我的臥室所在
地。顯而易見,在遙遠的封建時代,地窖派的是最壞的用場——它是作為死牢存在的;近年
來,則當庫房使了,存放火藥或其他極為易燃的物品,因為一部分地板和通向外面的那條長
長拱廊的四壁,都仔仔細細包著黃銅。那扇厚重的鐵門,也一樣包著黃銅。在開合之際,沉
重鐵門上的鉸鏈發出分外尖銳的嘎吱嘎吱聲。
我們把令人悲慟的靈柩架在了可怕的地窖裡,再將尚未釘上的棺蓋挪開了些,然後,瞻
仰遺容。我第一次注意到,他們兄妹二人的容貌驚人的相似。厄榭大概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低低地吐出幾句話,我這才瞭解,原來他和死者是孿生兄妹,兩個人的天性裡有著不可思議
的共通之處,是因為懂得、所以慈悲的那種息息相通。因為心底畏懼,我們的目光沒敢在死
者身上停留太久。正當她青春的好時光,疾病卻奪去了她的生命,像所有患有嚴重硬化症的
人一樣,胸口和臉上還似是而非地泛著薄薄一層紅暈,唇上停泊著一抹可疑的微笑,那笑容
逗留在死者的臉上,格外怕人。我們重新蓋好棺蓋,釘牢釘子,關緊鐵門,拖著沉重的心,
回到上面那比地窖好不到哪裡的房間。
哀傷欲絕地過了幾天,朋友神經紊亂的特徵發生了顯著變化。平日的舉止蹤影全無。平
日要做的事忘得乾乾淨淨。他漫無目的地從一間屋子逛蕩到另一間屋子,腳步匆促而凌亂。
本就蒼白的臉色如果說還能再蒼白,那他就可以說是面無人色。那眼睛裡的光亮,卻當真是
徹底黯淡了。再聽不到他那偶爾沙啞的嗓音了。他變得聲音顫抖,好似極端驚懼。這都成了
他說話的一貫特點。有時我真覺得,他的心之所以永無寧日,是因為其中掩藏著令人壓抑的
秘密,而他還必須攢足力氣,以便有勇氣傾吐出來;有時候,我又不得不把一切看作是匪夷
所思的狂想,因為我親眼目睹了他長時間對著虛空苦苦凝視,彷彿在聆聽某種虛幻的聲音。
他的狀況嚇住了我,也感染了我。這不足為奇。我覺得,他身上那荒誕而感人的迷信氣息,
有著強烈的感染力,這種力量正一寸一寸地潛入我的心底。
瑪德琳小姐的遺體停放在主樓地窖中的第七或第八天的深夜,這樣的感覺尤其深刻。時
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流逝,我依舊輾轉難眠。我緊張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