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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候打理的。她們不屑於同不名戲子共用一套頭面,自備的禮服冠戴是誇耀的資本,是身家,也是身價兒,誰擁有的服飾頭面最多,最全,誰就最大牌,金釵銀釧,玉鳳翠鯉,普通人家的小姐也望塵莫及。那叫派頭。一個戲子沒了派頭,也就沒了靈氣兒,沒了身價兒,沒了勢頭兒,生不如死。
今兒請的衣箱舊主叫做若梅英,是四十年代舊北京戲行裡的名角兒,遮月樓的當家紅旦,綽號“小周後”的,同蓋叫天梅蘭芳都曾同臺演出,風光一時,富貴人家唱堂會,請她露一下面的謝儀相當於普通三口之家半年的嚼穀。解放後消沉了一陣子,後來死在“*”裡,說是墜樓自盡,詳情沒人知。
戲子的事兒,本就戲裡戲外不清楚,何況又在那個不明不暗的年代呢?
誰會追究?不過飯後茶餘當一段軼聞掌故說來解悶兒,並隨意衍生一番,久之,就更沒了真形兒。
香火點起來了,衣箱供放在臺面上,會計嬤嬤拈著香繞行三圈,口中唸唸有詞,幾位年老的藝人也都同聲附和:“去吧,去吧,這裡沒有你的事兒。走吧,走吧,這裡不是你的地兒。”
坐在角落裡的瞎子琴師將二胡拉得斷斷續續,始終有一根線牽在人的嗓眼處,抽不出來,咽不下去。
門開著,溼熱的風一陣陣吹進來,卻沒半分疏爽氣,加之屋子裡擠滿了人,就更悶。
小宛有些不耐煩,低聲抱怨:“醜人多作怪,這也能算音樂?”
會計嬤嬤“噓”地一聲:“這是安魂曲,告慰陰靈的,小孩子家不要亂說話,今天可是鬼節,小心招禍。”又煩惱地看看門外,咕嚕著:“也怪,往年裡少有七月十四下雨的,陰得人心裡疹得慌。”
其實小宛今年已滿十九歲,算不得小孩子了,可是因為祖孫三代都在劇團裡當過職,諸位阿姨叔叔幾乎都是眼睜眼看著她長大的,習慣了當她作子侄輩,同她說話的口吻一直像教孩子,憐愛與恐嚇摻半。
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