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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會更糟”老人又改變了一下姿勢,因為精神上的痛苦而倦曲起來,就像邁爾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而倦曲起來一樣。
邁爾斯躺在椅子裡,沒有試圖對這個話題進行辯駁或為自己辯護。誰都知道,伯爵總是自己和自己爭論,而且很少能說服自己。
“我想我們必須屈服於時代。我們都必須屈服於時代。現在連做生意的兒子都能成偉大的戰士。上帝知道,我在我們那個時代,手下也有這樣的兵。我以前跟你講過那傢伙嗎?我們在薩爾洛·弗·科西根的登達立山脈和西塔甘達人打仗那時候,他是我最棒的游擊隊中尉。當時我並不比你現在大多少。那年他殺了很多西塔甘達人他父親是個裁縫。一個裁縫,彎腰駝背幹著針線活,手工裁剪縫紉”他為一去不復返的時光嘆息,“那人叫什麼名字來著”
“泰斯萊夫。”邁爾斯提醒他。他譏諷地揚起眉毛看著自己的腳。也許我該當個裁縫。我的身形倒是挺適合幹這行的。只可惜現在的裁縫和伯爵一樣都過時了。
“泰斯萊夫,對,就是他。巡邏時被敵人抓去了,死得很慘。勇敢的人,勇敢的人”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無語了。
老伯爵想到了一個新話題,轉而問:“測試舉行得公正嗎?你不知道,現在一些別有用心的平民”
邁爾斯搖搖頭,在伯爵想像的萌芽有機會開花結果之前迅速掐斷了它。“很公正。原因在我。我自己太急躁了,沒有把精力集中在目己正乾的事情上;失敗是因為我還不夠優秀。這只是暫時的。”
老人鬱悶地撅撅嘴唇表示否定。他氣憤地撐起拳頭,又失望地攤開。“在過去,沒人膽敢質疑你的權利”
“在過去,我的無能可能要用其他人的生命來補償。我相信現在這樣更有效。”邁爾斯的聲音很平靜。
“唔”老人茫然地看著窗外,“唔,時代變了。貝拉亞也在變。在我十歲到二十歲的十年裡,它就經受了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在我二十歲到四十歲,它又經歷了變革。這裡的一切都不一樣了在我四十歲到八十歲時,又來了一場變革。這是軟弱、退化的一代,甚至他們的罪孽都縮水了。我父親那時候的老海盜們能把他們當早點吃掉,在吃中飯前把他們消化得連骨頭都不剩你知道嗎,我將是九代以來第一個死在床上的弗·科西根伯爵。”他停了下來,凝視著遠方,低聲地哺哺自語,“上帝,我已經厭倦了改變。一想到要忍受另一個新世界就讓我灰心喪氣。讓我灰心喪氣。”
“伯爵先生。”邁爾斯依照貴族家庭的習慣輕聲地叫他。
老人迅速地抬起頭。“不是你的錯,孩子,不是你的錯。你被捲入了變革和機遇的車輪,就像我們其他人一樣。那是純粹的巧合,刺客使用特殊的毒氣是想殺你的父親。他並沒有想害你的母親。不管怎麼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們我們只是對你寄予了太多的期望,就是這樣。沒人說你做得不好。”
“謝謝你,先生。”
長時間的沉默讓人難以忍受。房間越來越暖和。邁爾斯的頭因為缺乏睡眠開始有點病了,飢餓加上藥物的作用讓他感覺想吐。他掙扎著想站起身,“如果您允許,先生”
老人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房間了。“當然,你一定還有事要做”他停下來,困惑地看著邁爾斯,“你現在打算做什麼?我有些不習慣。我們永遠都是弗家人,是戰士,即使在沒有硝煙的時候”
他陷在椅子裡,看上去是那麼瘦小。邁爾斯努力振作起來,裝出高興的樣子。“噢,您知道,貴族總是有另一條出路可以走的。如果我當不了軍人,那就做個城裡的大財主。我盤算著做個聲名顯赫的花花公子,享受美食與美女。任何一天都會比當兵快活得多。”
祖父被他的玩笑話逗樂了。“是啊,我總是羨慕那種傢伙去吧,孩子”他微笑著,但邁爾斯感覺他的笑容和自己的一樣勉強。無論如何,那都是自欺欺人“寄生蟲”在老人的詞典裡是個讓人唾棄的詞。邁爾斯帶著伯沙瑞退了出去。
在一間可以俯瞰古老大宅邊街道的私人小會客室裡,邁爾斯翹著腳,閉著眼睛,倦坐在一把舊扶手椅裡。這個房間很少有人用,是個可以讓人單獨思考問題的好地方。他從沒有這麼茫然過,一種耗盡心力的空虛感強烈到了痛苦的程度。這麼多熱情付出,結果卻一無所獲;未來將是碌碌無為的一生,就因為一瞬間的愚蠢,對自己的怨恨
他身後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一個遲疑的聲音叫他:“嗨,邁爾斯。”
他睜開眼睛,那種覺得自己像只躲藏在洞中的受傷小動物的感覺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