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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生的好吃。”
母親以為是沒人燒飯他吃,他才吃生的,說,“沒地方吃飯,來我家吃。”
“嗯。”
後來,母親看他每天都這樣嚼生黃豆,覺著他是有毛病,再說以前他是從來不早起的,也不這樣邋遢的。母親又有點可憐他,就在心裡咒罵李小芳,弄成這樣,都是那小妖精害的。
父親再次離婚後,村人都很幸災樂禍,說老夫少妻有悖天理,終是不長久的。幸災樂禍之後,大家就勸我父母復婚,勸了幾次,雙方都同意了。這樣,我家又恢復了圓滿。
後記
父親死於一九九七年,也就是香港迴歸那年。父親喪失性功能後,死亡就時常掛在了嘴上,別人請他拉二胡,父親說,拉不動,手死了。別人叫他下象棋,父親說,不下,腦死了。別人拉他合夥做生意,父親說,我老了,還做什麼生意,只欠一死。只有賭博,偶爾還湊湊熱鬧,熬了夜回來,面色臘黃,眼珠灰黃,連撒的尿也血黃,又是喊死連天,也不見有什麼樂趣。他似乎感到了生命正在離他而去。他請人做了兩副棺材,一副歸他,一副留給母親。又請人在山上造好了墳墓。父親確乎只欠一死了。
其實也不然,父親雖然覺著自己老了,手死了腦也死了,實際上他的心還沒死,手啊腦啊不過是受到打擊後的假死。當父親又聽來一則秘方,說用活蜈蚣泡白酒,泡七七四十九天,然後早、晚各喝一杯,喝七七四十九天,便可金槍不倒,御女無數。父親又馬上躍躍欲試了,也不問一問泡製的具體方法、用量,就想當然自制蜈蚣酒。西地山上蜈蚣有的是,父親以十元一條的價格收購,村人以為他做蜈蚣生意,很快上山捉得一百多條蜈蚣,父親覺著數量夠了,便如數倒入酒罈裡。母親說,你做什麼啊。父親只是神秘地笑笑,不將秘密告訴她。四十九天後,父親喝了自制的蜈蚣酒,當夜毒發身亡。
蜈蚣劇毒,父親是知道的,據說他也知道用此秘方極其痛苦。開始蜈蚣毒性散發,全身毒瘡迸發,既痛且癢,至四十九天後痊癒才大功告成。父親捨身求性,願意忍受四十九天的痛和癢,讓我深為感動,畢竟這是對衰老堪稱頑強的抵抗。
父親最終死在對性的渴求上,也算死得其所。一年後,美國人制造出一種名叫“偉哥”的藍色藥片兒,效果奇佳。我深為父親惋惜,美國人若是早一年製造出這玩藝兒,父親也不用以身試毒了。
眾娃子見狀,感到問題嚴重,都默不作聲,作壁上觀。阿旺渾身痠麻,倒地上擦鼻孔裡奔下的鼻涕,擰緊眉毛抑聲罵:“假正經,又不是你老婆。”�
忽有一對黑蝴蝶交尾飛過頭頂,大翅膀翩翩的襯著天空,阿旺一眼看見,抓過竹爪,一弓而起,一竹爪揮去,蝴蝶折斷翅膀,悄然掉落。阿旺破涕而笑,奮然將腳掌抬過膝蓋踩下,狠狠道:�
×媽媽的。�
五�
譬如說春天。�
春天來臨的跡象無疑應該下雨而且起霧,山的輪廓模糊了,天和地寥闊的距離撤除了,揉和在一起,云云雨雨的世界一片溼漉漉,雨下了又下霧散了又聚,娃子們的箬笠藏在霧裡,腳掌心被泥濘攪得癢癢,眼睛被霧圈著,霧裡的春天實在令人遐思。�
萬事萬物浸在春天裡,都準備有所表示,山是雲沾霧罩地告別了寒風,你會想到草木一年一度地拔節了。其實,最先感覺到春天的並非草木,是娃子們的臉,經過雨霧的滋潤,一個冬天長在臉上的松樹殼,悄然無聲地剝落,露出乾乾淨淨白白嫩嫩的原色,確乎嫵媚得很。
�女娃卸下毛衣毛褲的厚層,更發現冬天沒有白過,胸前的兩座小山不覺中隆高了,鼓鼓的即驚又喜,臀間的肉又增了一層,自己摸摸也難免不動心,走在山道上,小心翼翼的還真擔心讓刺劃破呢。可是不妙了,腹內開始一陣一陣隱秘地疼,蹲下去噓噓地拉,一低頭還不嚇昏過去,地上竟是一攤鮮紅鮮紅的血,若不是自已流出,那也罷了,不妨看作一簇杜鵑花。可這是怎麼回事呢?當米燕第一次流出那麼多的血,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憐傷心得嚎啕大哭,哭聲自霧中穿來,那麼急切驚慌錯亂,大家以為被蛇咬了,委實嚇煞。�
小石走過米燕蹲的地方,發現那片紅跡,甚是不解,回家告訴母親,母親笑他多管閒事,那笑容分明隱含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這時候,小石才覺著女人原來那麼神秘,天天又抓又摸的肉體他一點都不懂。
他開始恐懼,對女娃不再那麼肆無忌憚,處處提防著點,也就在這個時候,偏偏米燕正式進入他的夢境,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