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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是帶著妹夫李培林一起來的。我看見她的時候,有些陌生,她比以前好看了,好看得我覺著有些陌生。她長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總比實際年齡要小,只是生來鼻子有點塌,整張臉因此顯得扁平。十七歲那年,她從廣州回來,鼻子突然隆高了,眼睛也從單眼皮變成了雙眼皮,弄得連我母親也差點不認識。那是妹妹第一次給我帶來的陌生感。應該說整容非常成功,好像她的鼻子本來就這麼高、這麼挺,我早已想不起她原來塌鼻是什麼樣子。這回,她的五官並沒有什麼變化,那陌生感完全是一種感覺,一種難以名狀被稱作氣質的東西,她確實越來越漂亮,脫盡了鄉氣,成長為都市裡的時髦女郎了。大約這也是一種規律,妹妹開發廊,總是越漂亮越能招攬生意,你想不漂亮恐怕也不行,有人已經開始預言了,未來的社會將是漂亮者生存的社會。那麼我的妹妹也算領到了未來社會的生存證。這也證明了達爾文他老人家“物競天澤、適者生存”的進化論,是有道理的。妹夫李培林似乎沒什麼變化,還是一副民工進城的模樣,他的臉上依舊寫著城市與鄉村之間的巨大差別。我想,也不是他拒絕進化,而是他不需要進化。開發廊,男人其實沒多少用處。這樣,我的妹妹和李培林走在一起,就不那麼般配,刻薄一點說,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這樣說可能過份了,我的妹妹也沒有這種想法,其實,李培林長得相當不錯的,塊頭也不小,身高一米七五,體重估計在75公斤以上。
妹妹說,嫂子呢?
我說,上班。
妹妹說,我還沒見過嫂子。
我說,等下就見到了。
我不想讓老婆知道我的妹妹是開發廊的。我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李培林,說,等下嫂子來了,你們不要告訴她是來開發廊的。
妹妹說,為什麼?
我說,不為什麼,她對髮廊印象不好,有意見。
妹妹就很奇怪地看著我,她顯然不懂我的意思。我又說,你們來這兒開發廊,有生意嗎?
妹妹興奮說,有。我們村的曉秋在這兒開了一間,表妹米燕也來這兒開了一間,她們都說生意很好,就是她們叫我來的。
我說,那我能為你們做點什麼?
妹妹說,不用,明天我們去租房子,他留下來裝修,我回去找工人。
我說,工人?什麼工人?
妹妹說,就是洗頭的,敲背的工人,現在大家都開發廊,工人很難找。
妹妹把按摩女稱作工人,我覺著有點滑稽。後來我才知道她們都是這麼稱呼的,我不太清楚這種稱呼的來歷,大約與女權主義無關,我妹妹甚至不知道有女權主義這樣的一個詞。與西方一些國家承認妓女的合法地位,把妓女稱作性產業工人,大約也無關。如果有關,大約也是無意識的,她們只不過是這樣稱呼而已。
老婆沒見過妹妹,回來見我和一個陌生女人坐在一起,很警覺地覷了兩眼,等妹妹起身叫嫂子,她才想起那是我妹妹,驚奇說,妹妹,你是妹妹,原來妹妹這麼漂亮的。說得我妹妹臉都紅起來,然後老婆又看了看李培林,遲疑說,是妹夫吧。李培林說,嗯,嗯。老婆的臉上就掠過了一絲疑惑,那意思隱約是他怎麼是妹夫?幸好李培林並不善於觀顏察色,沒看出來。
客套了幾句,老婆又記起自己的後背,做了一個痛苦的表情,朝我嚷道,背疼,疼死了。一年前,老婆提前得了本來老年人才得的骨質增生病,每天都要嚷無數遍的背疼,疼死了,而且對生活也喪失了興趣,好像生活除了背疼,就沒有別的什麼了。我照例說,幫你摸摸。老婆說,好的。妹妹忽然很高興的從沙發裡起來,說,嫂子,你背疼,我幫你敲。老婆覺得她是客人,不合適,說,你坐著,讓他敲。妹妹說,我幫你敲,我比哥敲得好。說著妹妹拉了老婆的手,突然就不再陌生了。我說,沒關係的,讓她敲吧。
老婆進臥室臥著,讓妹妹敲背,不一會,老婆說,舒服,很舒服啊。敲了背出來,老婆讚歎說,
妹妹敲得好,比你好多了。
我說,那當然。
老婆又問妹妹,你學過的?
妹妹說,學過。
老婆說,好,你多住幾天,幫我多敲幾次背。
妹妹說,我不走,我來這兒開發廊,我每天來幫你敲一次。
妹妹見我老婆那麼滿意,就忘了我的警告,老婆果然驚了一下,說,開發廊?
妹妹一點也不覺著開發廊有什麼好吃驚的,說,開發廊。
夜裡,老婆又問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