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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意味著一家經濟上人手多。所以在信仰和算計上,都要求人們生孩子,就像海里的魚產仔一樣不可制止的繁殖,因為這是男女性功能的最後隱蔽所,也是(不像今天)群體生活中最少受限制的方面。人口數目的增長自然是和商業經濟的增長伴隨而來的。一切經濟指標都表示出來:沿海航行的船舶越來越多;富裕的寧波人家在上海商埠開辦的銀行越來越多;山西中部錢莊匯款的越來越多,他們幾乎包辦了公款的來往;福建的茶葉和江浙的絲綢經廣州出口的越來越多;一年比一年多的鴉片煙從國外進口以滿足吸毒者的需求,這本身就是一種敗壞人心的病症。
但是,貿易的增長,並沒有打破政府壟斷商業的批准模式和定額徵賦稅,而不鼓勵發展投資的有限目標。讓我們舉些例子。
如果我們指出一種今天美國差不多人人需用的商品,可以汽油為例,在舊中國,那就是鹽。凡是吃糧食和蔬菜而很少看見肉的人,吃鹽是必需的。做個類比吧,如果今天達拉斯的美國石油大王碰上了18 世紀的揚州鹽商,可以認為彼此是對手,因為他們的闊綽生活方式是當時人人豔羨的。因為揚州商人在政府之下經營,而不是獨立於政府之外,所以他們的歷史可以拿來比一比。
追根溯源,政府壟斷鹽是自古沿襲下來的。19 世紀初,鹽是在海岸從海水蒸發後生產出來,或從四川成百上千的深鹽井(有的深達千尺)中用竹管子汲出鹽水煮成的,也有的取之於內地鹽礦或湖泊。鹽的生產全由壟斷的商人經營,那是富裕大戶的世襲權利。這種權利叫做’‘鹽引”,即鹽的專賣權,那些壟斷者有了“引”; 便可將鹽分給中轉商人,這些中轉商人實際辦理“引”; 運鹽到指定地點,交給政府鹽倉,它們再零售給當地居民。每一省的大鹽商擁有自己的複雜的官僚網路,在主要的出產和分配地點徵收執照費和銷售稅。北京的戶部衙門從這種專賣(壟斷)的全部收人中得到大約1/ 6 。扮世紀90年代,田賦和關稅估計各為3200 萬兩白銀,鹽的收人估計為1300萬兩。
食鹽專賣是在商人和官僚貪汙中飽的同時積累商業資本的極好辦法。蘇北鹽產區出身的學者型官吏魏源,曾經建議改革,由此可以想見這一制度的生命力。1832 一1833 年的改革方案是在大的“引”商壟斷權之外,補充以國家出售較小批次鹽票的辦法,以使資本較少的小票商也可以做這個買賣。即使這樣,公鹽到銷售市場時,經過一次一次的佣金、運費、儲運開支,加上官府照例層層盤剝,鹽價增長很多,這就使走私大大有利可圖。大約全部鹽產量半數都是由大批鹽泉非法生產,轉彎抹角私銷出去。政府收入的大部分用到緝私方面。另一方面,鹽嫋們也無法從政府的食鹽獲利中拿走錢。於是官吏和鹽嫋同時並存。
鹽商全盛時代組織有他們自己的行會,建築自己的廟宇,在地方上如揚州、漢口一帶成為社會的領導階級。最富有的商人階層不少也幹著慈善事業;遇到水災,或當國防和其他公益事業需要時他們也會捐款。19 世紀初鹽票制度的改革,給規模小的私人企業家開了個門戶。官僚壟斷(公賣)在太平天國戰爭時期大部分都收縮了,以後鹽業的一般趨向,逐漸像羅(Rowe )氏所說的“私有化”了。
假定你家的商行在19 世紀三四十年代屬於寧波茶葉公會,那麼你的最好的茶葉來源將是福州口岸閩江上游的武夷山茶區。當然中國南方很多地方出產茶葉。一家可以有一個私人茶場。但是武夷山茶區的土壤和氣候,加上年輕婦女手指靈巧又有祖傳技巧以及採摘、分類炒拌(紅綠茶分別處理)的工藝,使得這種茶葉不僅可讓全國各地嗜茶的主顧購買,而且經過廣州遠銷給歐洲東印度公司。外地巡迴的客商從當地茶農手中買去成塊成“蛇”的茶,銷往外地。到收茶季節,運茶的人用扁擔挑著列成長隊,休息時也不讓茶簍貼著地面。一位生物學先驅者羅伯特? 福瓊在19 世紀50 年代為英屬印度收集茶的品種,曾化裝查訪,親眼見過這個場面。英國政府後來終於透過特許制度使印度茶葉在世界市場上擠掉了中國茶。
再比如你的寧波茶行已經在飛速繁華起來的上海商埠建立了營業基地。寧波是更古老的通都大邑,自中世紀起就是和日本交易的一個口岸。寧波像廣州、福州、上海、天津一樣,位於出海口上游許多里遠,不大容易受海盜劫掠。隨著貿易的發展,寧波的茶行,像寧波銀行家一樣,在上海國內商業界的勢力越來越大。如果你運一船茶葉溯長江而上,經義刃英里而到達一個商業中心,譬如漢口,你大概就可以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