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疙瘩!”他勉強喊了一聲,“你別弄他了”還沒說完,一口酸鹹已經從嘴裡噴了出來,嗓子眼裡辣得厲害。
蘭子詠站起來,他能感受到同僚們的目光,他們都在努力壓抑著滿腹的不適,蘭子詠的冷靜讓他們好像看到了一隻妖怪。他嘆了口氣,看看手中那塊軍階牌,對戴禮庭說:“副尉,打仗了。”
蘭子詠到燕子博不過兩個多月。他來之前,城守們只知道要來一個秘術師,輜兵帶來的這個小道訊息讓他們興奮得幾乎要把營房都拆掉。
青石是宛州門戶,自來都是十鎮中軍力最強的一鎮。然而眼下人們閒聊起來,說的便只是青石六軍,人數最多的城守一支從來也沒人提上一提。其實也不意外,城守光頂了一個守城的名義,實際上了不起就是做些緝捕盜匪的事情,最難堪的是連疏浚河渠、徵收商稅、清洗街道這樣事情也是城守的常務。青石人固然不把城守看作當兵的,連城守自己也只當自己是穿了軍服的苦力。宛州的秘術師雖然不少,從軍的到底稀罕,別說燕子博,就是青石城中,秘術師也只配置在金距和孤飛兩軍,城守們再怎麼指望也蹭不到他們的邊。可是那一期博上換防,竟然要來一個秘術師,城守們不興奮才怪!
不管是驚奇還是驚喜,見到蘭子詠的時候,城守們歡喜的頭頓時捱了一棒,這下就明白他們怎麼會攤上這麼好的運氣了。
蘭子詠是個魅。這一點,在他報到時掀掉斗篷的那一刻,城守們就看出來了。長得不好看的人有,可是沒有這樣不好看的,這隻可能是個凝聚不太成功的魅。宛州多魅。倒不是因為這裡凝聚的魅更多些,而是因為宛州人重利益輕出身,各個種族都一視同仁,備受歧視的魅族來宛州定居的頗多。就連一般的宛州市民,可能也在青樓見過豔麗無匹的魅姐兒,在市集上遇到低階難看的魅兄弟。蘭子詠顯然是後者。
凝聚失敗的魅不僅在肉體上是脆弱的,連這一族所擅長的精神力運用也很不堪,也因此淪為九州大地上最低等的生命。蘭子詠或許不能說是凝聚失敗,起碼他還是一個秘術師,不過看看他的模樣也知道他的秘術是什麼水準了。
一多半的時間他都套著那件黑乎乎的髒斗篷,把自己扭曲的面容深深藏在斗篷的陰影裡面。他還不僅是面目猙獰,連身上的肌膚也多是個疙疙瘩瘩的,所以海虎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爛疙瘩”。
海虎口沒遮攔,被戴禮庭狠狠罵過兩次。其實蘭子詠的模樣城守們漸漸看得慣了,不再覺得驚心觸目,疙瘩不疙瘩的也沒人在乎。蘭子詠自己的脾氣倒是極好,不管海虎怎麼說,始終是一副淡淡的神色,言語行為也是極為謙讓。若不是旁人詢問,他一整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日子久了,連海虎都覺得無趣,覺得自己是一隻逗弄著木頭老鼠的貓。
再怎麼沉默寡言,也捱不住燕子博的寂寞。別說海虎這樣饒舌的人物,就是終日懶散的沙萬青也在昏暗的營房裡慷慨豪邁地把他的理想描述過十幾遍:做幾年城守攢夠了錢,他要在夢沼邊上買個小屋子,“每日裡就是釣魚”。同樣的,這兩個月下來,蘭子詠的輪廓也漸漸清晰:到青石之前,他還曾經在白鷺團混過哩!宛州地面,不知道青石六軍是稀鬆平常的事情:這地面太平久了,人心裡,軍隊也就和路護的保鏢淪為同道;可只要大小是個鎮子,就一定聽說過白鷺團:這個雜耍班子在宛州流蕩了幾代,本身都已經成為傳奇,太平日子裡的人,怎麼可以沒有娛樂呢?
蘭子詠既然能進白鷺團,手上多少有些本事。他雖然謹慎,倒也沒有多麼矜持,城守們撩撥得久了,他就露兩手給大家看看。其實那無非是手中冒出火焰或者憑空抓取流光之類不入流的小把戲,但是從混過白鷺團的蘭子詠手上施展出來,總是說不出的瀟灑好看。大家喝彩之後,似乎覺得蘭子詠也面善了許多。
誰也猜不出蘭子詠為什麼要離開白鷺團,可是他加入城守又被髮來燕子博的緣由卻是一覽無餘——這副模樣的魅,在民風保守的青石可怎麼生存?從軍在宛州雖然不是正經生涯,好歹一個月有三十斤黃黍七個銀毫的糧餉。說真的,若不是這一年來筱千夏大力擴軍,蘭子詠這樣貌就是城守也不能收他。燕子博的城守,除了比蘭子詠來得更晚的宗繼武,個個都有些坎坷的故事,跟蘭子詠也就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了。
不管城守們的態度如何變化,蘭子詠一向淡定從容,卻是個從不改變態度的。
海虎和戴禮庭搭檔守塔的時候,免不了就要嚼嚼城守們的舌頭。戴禮庭在軍中呆了這些年,手下也帶過不少的兵,打仗的本領如何不知道,一雙眼睛可毒得很。只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