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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座高聳入雲的塔吊左右來回搖轉,輸送著石板鋼筋;數臺慘灰色的地泵時刻不停地運轉,供應著所需水泥石漿;幾十輛泥頭車往返於工地內外,或將黃泥爛磚運走,或將石子泥沙運來;數不清的建築工人散落於工地各處,汗流浹背,卻絕無怨言,殘陽下,無數個黑影拉得很長,頭頂上的安全帽彷彿一盞盞點亮的紅燈,泛著美不可言的昏黃淡光,點綴著坑坑窪窪的土地。
一番熱鬧興隆的景象。
此地瀕臨小西湖,得天獨厚地佔據著一方幽僻淨土,建成後將會成為一個高檔住宅小區,名字極其富有詩意,名曰:“白雲人家”,取唐代詩人杜牧的“白雲深處有人家”之縹緲意境。總面積大得駭人聽聞,開車控制在六十邁,兜一圈竟要十五分鐘,在寸土寸金的拱月區不可謂不奢侈,管中窺豹,其幕後房地產公司的強大實力可見一斑。
周國平曾說,我們無家可歸,但我們有永遠的歸宿。
仔細玩味,這句話絕對可以用來形容寧州平頭百姓對於白雲人家的無限嚮往。
這塊寧州的地價標王儼然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將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一枝獨秀,雖然其昂貴至極的別墅房屋讓很多尋常人家敬而遠之,但絕不缺乏追隨者。江浙一帶的富人貴族多得如杭州西湖的蓮子,比比皆是,他們窮得只剩下錢了,且白雲人家從某種意義上說,並不是一個單純的住處,而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他們絕不會介意從自己深厚的底蘊中騰出一丁點,以換取名聲斐外。
日薄西山,偶爾有鳥飛過。
在工地外,有一條延伸通往外面世界的寬敞馬路,路面上佈滿了帶著黃泥的車胎痕跡。
路旁栽著幾棵剛移植不久的沼生橡樹,樹冠塔形,如一蓬巨傘,優美大方。
樹葉濃密深綠,那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每一陣風過,它們都互相致意。
一棵橡樹的濃蔭下,蹲著一位中年漢子,約莫四十歲光景,一件陳舊襤褸的風衣外套,一條沾滿泥土的藏青西褲,一雙鞋頭已破的塑膠皮鞋,一派典型的勞苦大眾形象。這本是一張算得上俊朗的國字臉,可生活的艱辛讓他明顯要比同齡人衰老許多,歲月的痕跡無情地鑄刻在他滄桑消瘦的臉龐上,凌亂蓬鬆的頭髮已有些斑白,皺紋毫無憐憫地爬上了他的眼角處。
殘陽餘光透過樹縫穿下,照到他臉上,黝黑微髒的面板泛起柔和的光澤。
他蹲在那兒已經很久了。
他的手指粗糙而佈滿老繭,左手手腕處纏著幾層紗布,白色的紗布被中草藥水浸染成屎黃色,右手的食指與中指間還夾著一根極便宜的廣州煙,煙點著後未抽一口,菸灰已積近菸頭,可他絲毫不以為意,那雙總是藏著憂慮的眸子仍執著地直視著前方,工地門口的方向,似乎在企盼著什麼。
樹旁有一塊大石頭,他本可以坐在上面的,可他卻寧願一直這般蹲著。
因為石頭上已經擱著一個黑色小包,還有一瓶尚未開封的礦泉水。
他的身邊還臥著一條黑黃相間的土狗,一副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