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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石頭上已經擱著一個黑色小包,還有一瓶尚未開封的礦泉水。
他的身邊還臥著一條黑黃相間的土狗,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耷拉著耳朵,吐著紅紅的舌頭,喘著粗氣。它身上的毛很難看,東一撮西一團地卷在一起,像剛剛從沼澤地出來一般,一隻紅色絹蝶翩然飛過,也未能吸引它的注意,一雙褐色的眼睛不知茫然注視著什麼。
忽而,中年漢子那雙毫無起色的眼睛露出了一瞥難以置信的喜悅。
在不遠處,從工地裡風塵僕僕走出三個人。
旁邊兩個人喜眉笑眼,正勾肩搭背地跟中間那個人說著些什麼。
那倆人年紀都不大,青春年少,心裡有點樂事都藏不住,臉上的笑容堆砌出稚嫩的恬不知恥,身上那套藍色工作風衣沾滿黃塵,稍微有些鄉土氣息,卻都留著時髦另類的遮眼長髮,耳朵上都鑲著一顆閃亮的耳釘,一看便知屬於那種急於想要擺脫農民身份卻擺脫不了的不倫不類,讓人看著尷尬。
而中間那個年輕人的氣質迥然不同。
初次見到他的人,都不會認為他是個建築工人,建築工人的頭髮似乎從不曾洗過,可他的頭髮卻永遠整齊乾淨,清澈空靈的眼神,高挺堅定的鼻樑,骨子裡都透出一股如造化鍾神秀般的書卷氣,不食人間煙火。最讓人難以忘懷的,是他那抹清淨如竹的微笑,讓人心醉,讓人迷戀。
中年漢子起身,扔掉已燃盡的菸頭,揮揮手,喊道:“雲子,這邊。”
走在中間那人聞言,朝橡樹底下望了眼,淡淡微笑,然後向旁邊兩人點頭告別,便向中年漢子走去。那兩人顯然也看見了樹底下的中年漢子,便遠遠地向他招手,可中年漢子卻熟視無睹,轉身去拿石頭上的礦泉水,兩人自討沒趣,怏怏收回右手,向不遠處的工棚走去,重新嬉笑怒罵而起,灑下一連串放肆的笑聲。
中年漢子將未開封的礦泉水擰開蓋,遞給已走到身邊的年輕人。
年輕人微笑接過,仰頭便喝了半瓶,看得出來他很渴,稍紅的臉龐流淌著淋漓熱汗。這種悶熱的天氣的確會讓人渴不能耐,連那條原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土狗都站起身來,眼巴巴望著年輕人,似乎在祈禱能有些漏網之水滴落,好一嘗溼潤。
不過它未能如願以償,它的主人,中年漢子無情地把它趕到一邊。
它沮喪委屈地走到另一棵橡樹底下,繼續趴在地上養精蓄銳,雙眼更加無神。
中年漢子蹲下來,仰頭望著這個似乎很普通卻又不平凡的年輕人,又點燃了一根菸。
年輕人放下剩餘半瓶的礦泉水,隨意地坐在草地上,透過樹縫抬頭三十度仰望蒼穹。
這年輕人當然就是蕭雲,這是他的第三份工作,一名建築臨時工。
雖然收入微薄,但世道艱難,有份臨時工作總好過無所事事,遊手好閒。
一縷餘暉恰好照在蕭雲如冠玉般的臉龐,更顯俊氣,與建築工人這個職業毫不相稱。
這份工作是中年漢子介紹給他的,他倆是一個工作小組,負責運送石子和水泥漿。
中年漢子是甘肅蘭州人,叫馬潼關,跟著他那做包工頭的堂弟馬錦繡來寧州打零工已經六個年頭了,可以說見證了寧州這幾年來的發展變遷,可惜的是,他仍然不屬於這座城市的一份子,多年申請入籍寧州未果,每年春節過後從老家過來,都會有種似曾相識燕歸來的感慨,卻沒有一種歸屬感。
在這座偌大的繁華都市,他不是歸人,只是個過客罷了。
馬潼關抽了口煙,輕聲道:“辛苦你了,雲子。”
蕭雲笑了笑,將藍色工作風衣褪下,放在旁邊,輕聲道:“沒什麼辛苦的,只是流多幾滴汗罷了。俗話說得好,一個人苦不苦,看看人家薩達姆;一個人順不順,看看人家克林頓。如此看來,我還是比較幸運的。”
馬潼關被這句話逗樂了,笑著道:“你呀,什麼時候都是這般樂觀,就沒見你抱怨過。”
蕭雲只是微笑著,沒有說話,微眯起雙眸,望向很遠的遠方,想起了母親曾給他講的一番話:孩子,你將要遠行,將有一生的歲月等你去走,但你要記住一點,一定要保持快樂,這是我們窮人最後的奢侈,不要輕易丟掉快樂的習慣,否則我們將更加一無所有。
馬潼關望了眼走向工棚的那倆人,輕聲道:“雲子,你又幫那兩個傢伙忙了?”
蕭雲回過神來,輕聲道:“嗯,我完成了咱倆的任務,還有時間,就幫他們了。”
馬潼關冷哼了聲,微怒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