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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就有一排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她身後,清一色眼觀鼻鼻觀心,忸怩不安,有些羞縮的模樣。
“蟋蟀。”秋染輕聲喊了一句,慢慢轉身,嘴角翹起的那抹笑容殃國殃民,哪個男人都無法抵抗。
傅蟋蟀也不例外,他只抬頭看了一眼,就連忙低下頭去,怕把持不住,輕聲道:“我在。”
“這盆是什麼東西?”秋染輕聲問道,指著他剛剛帶回來的、擱在臺面的小植物,紫色小花很美。
“松蟲草。”傅蟋蟀如實稟告。
“誰送的?”秋染問道,蓮步輕移走過去,兩根纖指輕輕拈起一片花瓣,湊到鼻尖,細嗅著。
“一個叫蕭雲的人。”傅蟋蟀不假思索應道,暗自慶幸剛才停下來聽了那個年輕人自報家門。
“誰讓你收下的?”秋染有意無意問,驟然將視線投過來,似兩支利箭呼嘯而至,令人膽戰心驚。
“這”傅蟋蟀無言以對,強行按捺著心頭的驚慌,極力穩住狂跳不止的心臟。
“別怕,這小花,我很喜歡。”秋染浮起一個花香醉人的微笑,將指間的那瓣紫色小花輕輕放下。
“秋總喜歡就好,喜歡就好。”傅蟋蟀頓覺輕鬆不少,暗自噓了口氣,可冷汗還是暢通無阻流下。
秋染笑笑,端起一個青花小瓷杯,裡面裝著滿滿一杯醋,這是她的一個癖好,喜歡吃醋,吃真醋。傳說慈禧老佛爺喜歡透過食醋美容,可她的目的不在於此,醋只是一種鎮靜劑,每每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小酌一杯。顯然,此時此刻,她的心有些波動,平常,她在面對溜鬚拍馬方面的功夫口碑載道,並不好戴高帽,可不知為啥,今晚總是患得患失。她放下青花小瓷杯,輕瞥了一眼那盆卑微得瑟縮不安的松蟲草,頓時恍然大悟,原因就出在它的身上。
“蟋蟀,石沉海見到那件禮物,什麼反應?”秋染揉了揉眉心,送上分梨,是她的得意傑作。
“臉色煞白,七竅生煙。”傅蟋蟀很明智地選擇了誇大其詞,這時候來不得半點誠實。
“既然這樣,為什麼那個叫蕭雲的會送這盆東西?以德報怨?我才不信。”秋染剛揉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現在再看這盆與世無爭的松蟲草,怎麼看怎麼像廟門兩旁猙獰的金剛怒目,一點也不美。唉,真是不得不認老啊,判斷力每況愈下了,要換做以前,即便是泥沙俱下的混亂狀況,也能輕而易舉地分門別類,可現在,再簡單的事也處理得方枘圓鑿,荒唐,灰心啊。
“秋總的意思是,他別有用心?”傅蟋蟀惴惴不安道,如果真是這樣,他罪行可大了,引狼入室。
“也許吧。”秋染漫不經心地答道,嘆息一聲,然後喚過自己的秘書,“小鳳,你去查查這花。”
一直站在她身後默不作聲的一個短髮女人,她的私人秘書兼貼身保鏢苗小鳳端起松蟲草,領命而去。
秋染靜靜望著苗小鳳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又端起青花小瓷杯,斟了一杯醋來喝,挽了挽耳邊幾根散落的秀髮,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前面這群得力干將,不無感慨道:“我的一個恩人曾經跟我說過,歷史上,強大的羅馬帝國也有衰落的一天,雖然其衰落過程緩慢,但帝國斜陽是不可避免的趨勢。古道成立至今,已經走過了三十個春秋,你們中間有的是開國元老,有的是中興之臣,有的是後起之秀,對於公司,每個人可能都會有不同感受,畢竟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在這個位置有十年了,最大的感受就是對頭源源不斷,前有狼,後有虎,以前只是南宮家族的伯樂一家能跟我們打擂臺,近幾年錦湖在地產界異軍突起,已經成為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了,進入了全國房企第一集團,而我們還在第二集團苦苦掙扎,壓力大,擔子重,前路遠啊,各位。”
“我們都是古道的忠臣,只要秋總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開國元老黎族信誓旦旦。
“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黎經理,你在人事部經理的位置呆了那麼多年,為我們公司挑選了一批又一批的精英人才,確保了人盡其才,我代表全公司向你表示衷心感謝。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準確地說,是一句古話:樹挪死人挪活。我覺得這六個字能源遠流長這麼長時間,一定有它的道理,我很想嘗試一下。古道要重振雄風,甚至說更上一層樓,當然離不開你們,但也需要一些改變了。我很喜歡一句話,說出來跟大家分享一下:一滴油不可能平息波濤洶湧的大海;一個針尖般大小的國家不可能讓那些比她大千倍的國家永遠俯首稱臣。我認為,古道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