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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臉,這是我們家庭內部獎賞,你搗什麼亂?”蘇楠沒好氣道。
蕭雲苦笑,蘇墨硯早就慣了兩人的耍寶,開心輕笑,不敢太放肆,傷口還纏著紗布。
房內的其他病人聽見笑聲不斷,都好奇看著三人,不明所以。
蘇楠無視蕭雲的眼神抗議,帶著一絲小狐狸笑容,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神情很專注,動作很優美,蘭花指微翹。蕭雲喜歡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心裡沒有太多雜念,而蘇墨硯旁觀著二人,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推我出去走走吧。”蘇墨硯吃完一個蘋果後,看著窗外,輕聲道。
仁愛醫院與其說是一個醫院,倒不如說是一個度假勝地。
住院部後面就是一個江南庭院,名曰:養生園。
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漫步於其中,總要想起陶然亭的蘆花,釣魚臺的柳影,西山的蟲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鐘聲。
蕭雲推著輪椅,慵懶地走在一片草地上,綠草茵茵,甚是養眼。蘇楠輕盈地跟在身旁,臉上始終帶著傾國微笑,時不時俯身摘下一朵小花,調皮地插在蕭雲的頭上,然後掩嘴輕笑,眸如新月,這種無事一身輕的感覺,她不知多少年沒嘗試過了。
輪椅上的蘇墨硯似乎很享受陽光的沐浴,閉上眼睛,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微風。
三人在一棵遮陰大榕樹下暫歇,享受著大自然帶來的無窮樂趣。
藍天白雲,綠草紅花。
不遠處,有幾個憨趣可愛的小孩在遊戲嬉鬧。
蘇楠童心大發,小跑著過去,融進小孩的圈子裡。
那一刻,蘇楠的笑容如秋日深潭邊的一株水仙,清純脫俗。
“小云,對虧了你,楠楠很久沒有這樣開朗過了。”蘇墨硯語含感激之情。
“又來,你這話說多少遍了?一遍為真情,多遍就成矯情了。”蕭雲聳聳肩道。
跟這個中年男人聊天頗為輕鬆,沒有什麼可以避諱的,老友鬼鬼,很不錯。
“好,我不說了。”蘇墨硯識趣閉口不談,瞥了眼和小孩子玩得興起的蘇楠,偷偷地從病服的上口袋中抽出一支鋼筆來,雖然金燦燦的,但很普通,不是英雄派克這類的名牌,摘下筆帽,將筆頭湊到鼻尖嗅了一會兒,然後又原封不動的放回原處。
蕭雲很納悶,因為每次來看他,都會發現他這個相當詭異的行為。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這支筆的用處?”蘇墨硯果然是老江湖,一眼就看破了蕭雲的心思。
“你肯說?”蕭雲眸中含笑地看著他。
“當然,你說的,我們是朋友。”蘇墨硯的笑容要多老到有多老到。
“我確實很想知道。”蕭雲順杆子爬樹的功夫也不錯。
“說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蘇墨硯藏了一著後手,十分可氣,就像電視裡的女一號脫得只剩內衣,準備開始正戲了,突然插播廣告,讓人懸著的心一下子跌倒谷底,被撩起的丁點慾望蕩然無存。
“我現在又不想知道了。”蕭雲見他耍賴,自己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蘇墨硯一愣,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直接,眼巴巴望了幾眼,問道:“你真不想知道?”
“不想。”蕭雲語氣乾脆,不給他任何補救的機會。
蘇墨硯動動嘴唇,嘆了口氣,挖個坑卻把自己埋了,只好悻悻作罷。
他在寧州政壇混跡這麼久,閱人無數,知道見什麼人說什麼話,該阿諛奉承就不能高風亮節,該言行不一就不能直言不諱,這就是處世之道,如果這些你都做不來,那好,請另謀高就,或者乾脆就卸甲歸田。
但與這個年輕人在一起時,就沒這麼顧慮,故作高深可以,輕言談笑也可以。
“小云,看了今天的《寧州日報》了吧?”蘇墨硯悠悠轉著蘇楠路上採摘的小花。
蕭雲視線停留在不遠處的蘇楠身上,點頭道:“看了,丹青巷可能會被拆遷。”
蘇墨硯微微一笑,笑容好似遊絲一般,飄飄漾漾的合了攏來,綰在一起,平靜道:“這個國度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忽略歷史,在這裡,歷史總是最弱小的孩子,它讓道於政治,讓道於經濟,讓道于軍事。不說項羽攻進咸陽火燒阿房宮如此遙遠的事,就是那十年動亂除四舊就把歷史給砸了個體無完膚。”
語氣悲涼。
他望了眼天上的那輪紅日,繼續道:“所以世界最正宗的儒學文化不是出現在儒學發源地的華國,而是在日本。這讓國人的面子置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