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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應了聲,正要加快速度穿衣,又突然頓住。
“丹,”我將指頭擺弄著衣帶,小聲地說:“輿若向你問我,你便說我尚在熟睡。”
丹愣了愣:“為何?”
我瞅瞅她:“不為何,就這麼說。”
丹疑惑地看我,片刻,點點頭:“哦。”轉身出去了。
室中復又安靜下來,未幾,我隱隱聽到屋外有人在交談,其中,一個低沉聲音在耳中尤為突出,凝神細聽,只覺心跳莫名的緊張。沒多久,那話音散了去,外面似乎再沒有動靜。
我定定地坐在床上。
想起昨夜的自作聰明,我心裡又好氣又好笑,窘得想找地洞鑽進去。此時,也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姬輿
“你夫君離開了。”丹走進來說。
“嗯。”我應道,片刻,抬眼看她:“他去了何處?”
丹瞥我一眼,說:“方才他問我你可起身了,我說未曾,須再等些時候。彼時辰也在,說昨日的黍米還未收完,便同你夫君去了田裡。”
我點頭,辰叫姬輿幹活一向很不客氣。這麼想著,心裡卻還是鬆了口氣,倒是幸好
用過些粥食之後,丹問我要不要跟她去洗衣服,我說去。
出去拿起盛衣服的籃子,我發現姬輿的衣服也在,堆在我的衣服上面。
“這是你夫君方才拿來的。”丹在一旁道。
“哦。”我說。這小子倒是自覺
清晨洗衣服的人不少,伏裡的婦女們聚在水邊,搗衣聲陣陣,水花飛濺。
我和丹找了個有大石的地方坐下,把杵和衣服從籃子裡拿出來。
姬輿的衣服挺多,衣裳和袴全在裡面,昨天觪把我們的行李送了來,姬輿估計把跟辰借的一身衣服都換了下來。
我將衣服泡在水裡,一件件地打。
“姮,”洗了一會,丹忽然開口道:“你夫君今日穿得可真好看。”
“嗯?”我手裡停了停,訝然看她。
丹的眼睛亮亮的:“你可知我今晨出去見到他時,好生一驚,那玄衣赤芾,稱得甚威武!”
“哦。”我淡淡笑了笑。想想,姬輿似乎挺喜歡玄衣,他穿玄衣的樣子我並不陌生,也的確是很好看的。
“說來,”丹繼續道:“你夫君也甚高大,辰的衣服著在他身上,竟是小了。須知辰母親給他縫衫時,曾怨了好一陣,說用布太多。”說著,她笑了起來,頰上泛紅。
我看著她,嘴角牽了牽,卻覺得自己笑得勉強
這時,旁邊幾名婦女議論起什麼來,聲音很大,把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人人的表情都嚴肅起來。
“何事?”我問。
丹轉過頭來,皺眉道:“她們說方才卜問,祭社犧牲不足。”
“哦。”我說。商人對鬼神的執著是出了名的,事事問卜,卜象上說祭社犧牲不足,絕對是大事了。
我問她:“現下當如何?”
丹嘆了口氣:“只好往山中獵獲。”停了會,她說:“辰父親離去那年也是這般,上巳前日,卜曰少犧牲,辰父親便與鄉人往山中。不想,他行獵了十幾年的人,竟”
她的聲音突然收了下去,眼睛望著我身後,臉上浮起暈色。
我愣了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心忽地一頓。
星眸熠熠,姬輿正低頭看著我,唇邊微微勾起。
我望著他,心裡一點準備也沒有,日頭燦燦,只覺臉上一燒灼。
忽然,“嗵”一聲,手上的衣服落到了水裡。我一驚,趕緊回頭,卻見衣服已經隨著水流漂起了。
未及起身,一個在影子在眼前掠過,姬輿已經踩著石頭把它拾了起來。
稍頃,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把衣服遞給我。
陽光刺目,我微眯著眼睛接過,衣服溼淋淋的,水淌在手中,似乎帶著些溫度。正當我把它重新放到杵下,身旁一暗,姬輿挨著我坐了下來。
手僵了僵,我抬眼望去,目光正正碰在他的衣領上,玄衣紋路清晰可見。
兩人近得幾乎沒有距離,隔著袖子,我的手臂能感覺到陌生的溫熱。
心飛快地蹦起來,我將視線掃掃四周,丹和婦女們不斷地偷眼看來。
“你這樣近我如何洗衣?”我小聲地對姬輿說。
“嗯?”姬輿像是一愣,隨即在我耳邊道:“可附近只有這大石。”
他的聲音低低地振響,我的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