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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雙手手心,捧著昨日還好好的,今日卻已是奄奄一息的阿啾。劉吟看他哭得紅腫的眼,視線繞過他看向房裡,又見到太子坐在書案前晃著彈弓,心下便已是瞭然。
見到劉吟,岑修儒像突然有了些希望一般,淌著眼淚哀求:“劉侍讀,你救救阿啾。求你。”
劉吟垂眼看了看他手心的金絲雀,伸手過去檢視了片刻,可那雀鳥傷的太重,劉吟還沒能想到辦法,它就這麼在兩人眼前嚥了氣。
見岑修儒仍帶著希望看著自己,劉吟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半晌才道:“它已經死了。”
這話宛如閻王判筆,一錘定音,岑修儒的眼淚霎時像泉湧一般從眼眶裡大顆大顆的落下,太子見他哭得直顫終於面露愧色,放下彈弓從榻上跳了下來,走到他身後:“別哭了,本宮也不是故意的。你若是喜歡金絲雀,大不了本宮再送你幾隻。”
劉吟倒吸一口涼氣,眼觀鼻鼻觀心,這太子,何須他從中作梗,他自己根本就十分擅長自毀形象。
果不其然,岑修儒用畢生沒有過的兇狠眼神瞪了太子一眼。
“還給我!”突然,他伸手將太子纏在手上的佛珠搶了回去,也顧不得抹抹眼淚,就帶著阿啾跑開了。
太子覺得手腕空落落的,被岑修儒這眼神膈應的慌,還想追上去,卻是被劉吟拉住。
“太子殿下,管他呢,不就是隻金絲雀嘛。”劉吟扯著一抹笑,道。
“……”太子凝著眉暗暗思忖了片刻,他本就一直以來唯我獨尊,那點內疚還是看在岑修儒這麼傷心的份上,在劉吟的誤導下,方才那些愧疚也蕩然無存了,點頭道,“就是麼……”他看向岑修儒跑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不就是隻金絲雀麼。”
劉吟雖是有些在意岑修儒,卻仍是硬領著太子殿下回到了書房,他把玩著太子放置在一旁的彈弓,剛玩了一會兒,卻發現太子從方才起就只是怔怔的坐在身邊,一幅失魂落魄的神情。
“……太子殿下?”
“阿吟……”
太子茫然的回過臉來,盡是不知所措的神情,他糾結得胸悶,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讓他感到陌生而害怕,“我心裡好難受,我好像……我好像做錯了。”
那又能如何,劉吟在心裡嘲諷道。世間之事,只要關乎性命,向來就是說一不二,覆水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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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只跟著劉吟的意思走,太子這回卻不知怎麼的就開了竅,存了心思去討好岑修儒。第二日一見到他,便是命人上果子上糕點,岑修儒把那些糖衣炮彈推開一邊,他又是熱臉貼冷屁股的去搭話,雖然不敢提那雀鳥的事,卻逮著他旁敲側擊,問東問西。
岑修儒卻是打定主意不再理會他了。他對太子雖是一見傾心,但也不過如此,想到對方是未來的九五至尊,必是三宮六院,他便也在心裡斷了念想。可是此事卻是全然超出了他的底線,他甚至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阿啾,若是當日留著它在外面,或許也不會讓他如此慘死。
見太子如此反常的對人獻殷勤,劉吟卻是毫不在意,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這太子是什麼脾氣。
太子是什麼脾氣?那是全天下的人慣出來的,他能因一時不滿打人板子要人性命,全然心智不齊,那一絲內疚又能撐得住多久?果不其然,碰了一鼻子灰幾天,太子便憤憤然起來。
太子整個人都快癲狂了,心想這岑修儒真是太不識抬舉!連他的好意也不肯接受。況且他仔細想想,甚至覺得此事全是岑修儒他自找的,若非他這麼圍著阿啾轉,自己又怎麼會對一隻雀鳥動殺心呢?
這都是岑修儒自找的。
到最後,教岑修儒騎射的事自然是不了了之,狩獵大會之後,岑修儒似是漸漸淡忘了關於阿啾的事,太子見他忘了,便也理所當然的忘了。但劉吟見岑修儒的神色,卻知道他心裡會永遠記著這件事。他也希望岑修儒記住這件事,記住這個人是怎樣一個太子,稍有不快就奪人性命。
只是事與願違,劉吟萬萬想不到,這突然間撲滅的感情,竟如星星之火,又突然死灰復燃。
那一日,他正與太子在國子監殿後爬那一棵大槐樹,那棵樹兩人從七歲爬到十四五歲,再是熟絡不過,蹭蹭便爬到了樹杈。此時劉吟眼見,瞧見岑修儒抱著書具從書房裡出來,準備回住所。
“世子,別急著回去嘛。”劉吟出聲將他喚住。
太子聞言扭頭,見到岑修儒,也是帶著壞笑道:“岑修儒,給本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