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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帶領下,如鐵流一樣氣勢磅礴地流動著,把一袋袋沙包運送到西庫房的大門前。
關化國無法讓自己移動一下身體,無法讓兩眼不追隨這些亢奮的人們。
幾分鐘後,暴雨停歇了。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天地經過洗禮,倏然間似乎只剩下了盤古開天地前的那種寧靜。
在場所有的人都久久地站在殘雨中發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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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方田和馮勇進悶在辦公室裡一個星期,把市工會十大報告又重寫了一遍。不僅把謝景新的新想法糅了進去,在文風上也進行了大膽嘗試,一改過去工作報告通篇充斥空話套話的模式,既大膽地揭示了現實工作中的深層次問題,又注意了語言平實,倒有些另類的感覺。
夏方田連續幾天沉在爬格子裡,越寫心裡越沒底,最後把馮勇進寫的部分拿來,又作了一遍統稿,好不容易總算弄完了,便迫不及待來到謝景新的辦公室遞上大作,期待得到肯定的反饋,以便給自己墊點底氣。他一旁默默注視著謝景新表情上每一細微的變化,見謝景新邊看邊拿著筆不時地勾畫,就更加忐忑不安,繼而自己直嘀咕:“反正讓我寫就這麼個寫法,您要是覺得不妥,或者說有些過了,你就只管改,我是啥說頭也沒有。”
謝景新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他一直認真地翻閱著手中的文稿。過了好一陣,他霍地站起來,頗為動情地說:“好啊,老夏!寫得好,我多少天想要的報告,就是這個樣子的呀!我看不是寫過了,而是有的地方還寫得不夠!”
“是嗎?”夏方田一副孩子般受寵若驚的樣子,扯著嗓子喊道,“我還怕你接受不了呢!要是不悠著點,那肯定比這還出彩兒。”
“我早就對那些八股式的報告深惡痛絕了,特別是咱們工會的報告,我覺得更應實在一點,樸實一點。”
夏方田極為興奮:“謝主席,你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這次市總這麼大的動作,這麼大的決心,這麼大的創新,我看,在市工會十大前,完全可以先召開一個新聞釋出會了,把中央和省市主要媒體記者都請來,讓他們真正抓點新聞!”
“這個想法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也許是夏方田的話啟發了謝景新,他站起身來,給夏方田沏了一杯釅茶,讓他舒緩一下,然後說:“這樣吧,下午召開一個市總各部門頭頭的會,讓大家再談談看法,把這個報告再完善一下。”
市總部門領導會一上來就意見不一。
一下子搞了這麼多出格的東西,特別是暴露工作中問題過多,大有否定市總近年工作成績之嫌,特別還涉及一些敏感的事情,以致會議室裡很快炸了鍋。贊同者很多,大都慷慨陳詞,認為實事求是;反對者也不少,雖然嘴上不明說,但話裡話外,陰陽怪氣,心裡想著什麼,也基本寫到了臉上。個別狹隘之人甚至認為謝景新吃了豹子膽,是貶低別人抬高自己,急於幹出一番政績後調回省裡等待升遷。也有一些混日子的人感到以後肯定不好混了,謝景新在工會登上了權力最高峰,可能很快就要給吊兒郎當的人以顏色看看,為樹立自己的權威打下基礎。所以,作為一個鐵腕人物,謝景新出手狠一點也是順理成章的。但人們有一個共同的觀點,那就是,謝景新之所以如此敢幹,是因為他有省委的背景,上面有人,背靠大樹好乘涼。他完全可以在不太講究策略的前提下毫無顧忌地大幹一場,而且不帶任何雜念。
方軍自然對這個報告稿尤其反感。見自己七易其稿、飽含心血的報告被人改得面目全非,心裡就像被插進了一把尖利的刀子,他已經不覺得痛,只感到血直往外湧。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大家要穩妥,改革一定要搞,但不宜一步到位,而應循序漸進。他不時地告誡各位常委,中國的事情必須用中國的方式,出頭的椽子往往先爛掉。
他的意見得到了保障部長顧鳳才的支援。顧鳳才在陳述瞭如此大動干戈的種種弊端之後,也說:“槍打出頭鳥,我們還是穩妥一點好,別去惹那些無必要的麻煩!”
儘管顧鳳才和方軍的觀點一樣,但兩人的出發點顯然不同。
方軍表面上是強調穩妥,實則是對修改他的報告稿發洩不滿。而顧鳳才的意見是真誠的,也是言不由衷的,這些常委們都聽出來了。
以顧鳳才的資歷和能力,他在市總工會還是舉足輕重的。他比方軍來市總還早兩年,按機關傳統的論資排輩做法,方軍這把副主席的交椅該是顧鳳才坐的。當年,他倆同為副主席候選人,沒當上本來可能當上的副主席,顧鳳才也曾很想不通。他比方軍雖然只早兩年到市總機關,但年齡卻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