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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為了他早日回城,全家人節衣縮食,硬撐著給村裡頭頭腦腦送禮,而方軍的姐姐方紅卻成了犧牲品。不僅吃不飽、穿不暖,甚至經常遭到父親白眼和咒罵,學業當然也就不了了之。方紅是隨母親改嫁到方家的,加之從小臉頰上就有一顆倒黴的黑痣,父親一直認為這個丫頭不吉利,橫眼豎眼看不上。19歲那年,姐姐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生活,離家出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多年杳無音信。誰也不知道她到哪去了,也不清楚她是死是活。後來,方軍費盡千辛萬苦弄到一個保送上大學的名額,在省城一所著名大學唸了四年本科,畢業後被分配到遠離老家的S市總工會機關,終於成了一個月月有工資的公家人。
這些年來,方軍仍然發揚插隊時的好傳統,從科員、部長到副主席,仕途越來越成功,眼下可謂風頭正健。然而,每每想到姐姐的悲慘命運,他也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內疚感。是不是自己太過於自私而毀了姐姐呢?有時候,這種念頭在他腦海中也就一閃而過。不過他也真有這樣的決心:有朝一日飛黃騰達,還是要下點工夫找一找這個同母異父的姐姐。
在市總工會,不論是理論根底、文字水平,還是研究問題能力,他都可坐頭把交椅,這一點,大家恐怕也自有公論。並且,他從科員開始就幾乎年年被評為先進,去年還被評為省優秀工會幹部。於情於理,不論從哪個方面說,這次晉升常務,他都理所當然。更為重要的是,經過多年摔打,他已經深得官場人際關係真諦,而這種情商,在職位升遷中尤為不可小視。
從副主席到常務副主席,也就是從副縣級到正縣級,雖只差半個格,卻是一個“坎”兒,越過這個,在這個小城市來說,就可以稱得上是“高幹”了,關鍵是能帶來一系列後續利益和附加值。按目前流行的說法,叫“五子登科”。因為市裡有規定:房子,可以按120平方的標準;車子,再也不用向辦公室現要那輛桑塔納,有自己的專車,還是奧迪;票子,雖工資卡上添不了多少,但灰色收入恐怕要多得多,特別是很多個人消費都可以名正言順的開發票報銷,那種吃公家、喝公家、用公家的感覺真是好極了;至於妻子、孩子的很多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這就是眼下的現實。這些許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待遇,就要降臨一個貧民後代的頭上,方軍一想起來,心潮難平。
他最擔心是另一個副主席夏方田。此人已經五十有四了,按理說這個歲數,已經沒有提拔的可能了。但他以性格憨厚和工作務實著稱,上上下下口碑很好,尤其得到市委書記韓豐的多次表揚。
這難免使方軍心裡有點發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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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軍坐在辦公室裡盤算著,驀地,機關新給配備的漂亮諾基亞手機,發出蜂鳴般悅耳的鈴聲,一個陌生的號碼令方軍滿臉疑惑:“哪位呀?”
“是方主席嗎?我是盛達公司的賈茹。”對方聲音甜潤、親切,彷彿是多年不見的老熟人。
“假如?”方軍迅速搜尋記憶,沒有任何印象。
“方主席,我公司新進一批《清明上河圖》燙金書畫,是送人的上等禮品,您看看是不是訂購一些。”
方軍一下明白了,原來是推銷,專門搞公款消費的!現在這些人為了掙錢簡直是無孔不入,她是怎麼弄到手機號碼的?但又一想,別費那心思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真想弄你電話號碼還有什麼難的嗎!想到這,他便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我們不買。”說罷就按斷了手機。繼而,本來就有些凌亂的心緒就更煩了。正愣著神,桌子上的電話又響了。他悻悻地拿起話筒,沒好氣地問:“喂,哪位?”
“哎呀,這當領導的記性可能都不太好啊!你猜!”
話筒裡的女高音似乎很熟悉,可能是下面工會的,敢跟他這麼說話的人,肯定不是一般關係,但一時半會兒,方軍還真想不起來是誰。因為他在市總工會是一個點,面對全市的工會幹部是一個面,人家記住他容易,他要記住所有的人可就難了。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詞地應付:“哪能不知道,你的聲,我還聽不出來嗎,挺好吧?”
“好是挺好,我到底是誰,你說呀!”
“啊嘻嘻!”方軍只能傻笑著。
“看來你是沒想我呀!我是於雅先!”對方的聲音裡,“想”字故意說得很重。
哦,這不是那個城建二公司的工會副主席嗎?啥時說話變得比男人還大方!
“哎呀,於主席,我怎麼能不想你呢,我想你想得”
“怎麼樣?”
“都想不起來啦!哈哈!”
“真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