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債賭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個打發時間的辦法。更何況那些書裡頭的文章,不僅體裁新奇有趣,內容更是獨具洞見,她一時竟愛不釋手,將那文字翻來覆去地讀了許久,只覺得滿口餘香。
可話說回來,日子要是能這麼清閒地過去,那故事可就講不下去了。
不過四五日後,江庭如便抵達了召興。他這一來不當緊,召興這小城可差不多是掀起了一陣巨浪。
且不論江門與召興三大家之一的周家是世代之交,就說城中那些行商做賈的,為著江門控制著作為九省通衢的漢水,哪個不希望藉此機會多多攀附。因此,江庭如落腳的客棧門口,連著幾日都是一片車水馬龍的景象,這下可苦了道路兩邊擺攤做小生意的街坊——汽車、黃包車、馬車實在太多,行人壓根兒就進不了這條道兒,你說說,這下還怎麼讓人家做生意呢?
江庭如對眼前的盈門之客也是煩不勝煩,他來召興的目的可不是跟這些人談生意。不過他也知道,這些人雖不如召興三大家氣派,卻也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江庭如正面臨著漢水地界上的兄弟之爭,此刻要是為了自己清淨而開罪了哪個有大背景的,著實有些得不償失。為著這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笑臉相迎。
家嘯聽說江庭如被困在客棧裡出不來,幸災樂禍地跑去跟周大爺告假,想要親自去客棧取笑一下這位連甩人都不會的黑幫少爺。這日午後,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家嘯覺得這下子出門的人定然不多,便獨自步行往客棧走去。
家嘯在召興都穿著長衫,可這會子看著外頭的雨點越來越大,他擔心若步行過去,衣衫下襬定被沾溼,便索性換上了一身西裝。這一換不當緊,店裡幾個人愣是半晌沒認出來,第一個反應過來夥計驚歎地說道:
“少爺,您這一身行頭換上,竟有好幾份像那共濟會的洋先生了。”
家嘯聞言,對他們嘿嘿一笑:“下次專門穿成這樣去倚紅軒(召興最有名的青樓),姑娘們肯定一哄而上。”
他趕到客棧的時候,剛好看見江庭如從門口迎了幾個人進去。家嘯遠遠望著那幾個人的背影,一面想著怎麼這個天氣還有人找他,一面走進了客棧對面的一間茶館,打算等人走了再去拜訪江庭如。茶館裡剛進了新茶,家嘯點了一壺毛尖,聽著留聲機放著的依依呀呀的崑曲,一口一口細細地啜飲起來。
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家嘯看見剛剛那幾個人從客棧裡走了出來。他估計江庭如這下子應該得閒了,便打算結賬往客棧去。可誰知前腳剛踏出茶館大門,家嘯就看見江庭如一身整齊地從客棧出來,那樣子顯然是要出門辦事。
客棧門口停了一輛汽車,車上的司機一看見江庭如,立刻下來為他拉開車門。江庭如一步坐了進去,司機卻沒有馬上將門關上。不一會兒,一個身著棕色半舊長袍、頭頂壓著低低的黑色瓜皮帽的男人,從客棧裡低著頭小跑出來,立刻麻溜地鑽進車裡。司機這才關門上車,發動了引擎。
家嘯幾乎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後來上車的男人,雖說他戴著帽子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長相,可那行動方式和身材體型卻讓家嘯感覺十分熟悉。
正當家嘯為那個身影疑惑著,汽車“滴”地一聲長鳴,調頭向他所在的方向開來。家嘯趕緊後退幾步讓道,卻在汽車經過眼前的一刻,清晰地看到了車內的情形:
江庭如穿著一身筆挺的深藍色中山裝,手裡正捧著一本書在嘩嘩翻動,身邊就坐著剛才那個男人。此刻,那男人已經拿下了頭上的瓜皮帽,正伸長了脖子朝車窗外左右打量。
家嘯藉著一身西裝的掩護,目光死死釘在他身上。而就在那人轉向茶館處的一瞬間,一道猙獰刀疤赫然映入家嘯眼簾,那刀疤約莫寸許長,橫貫了男人的整個額頭。一下子,家嘯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找到了來源和根據。
周靖儀!
全召興找不出第二個有這種疤痕的人,所以那張臉家嘯絕不會認錯。可週靖儀為什麼會在這裡?還和江庭如同乘一輛車?他為什麼會如此遮遮掩掩?家嘯實在想不出,在周家呆了二十年的周靖儀,竟會跟漢水的江門親密到這種程度。
正當家嘯在腦海中瘋狂翻閱著“一道疤”在周家這二十年的點點滴滴,周靖儀忽然將頭轉向了他。家嘯趕緊壓低帽子,卻發覺那人像是沒認出他似的,眼神不見一絲波瀾地從他身上滑過,就轉向了其他方向。家嘯這才想起今日的打扮很不易被認出,這才放心地鬆開壓著帽子的手。
車子很快就駛遠了,家嘯看著那輛車在視線中越變越小,心中疑竇重重。周靖儀的確是在江門的地界兒——漢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