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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心。”
孟善青的話點到為止,瑤光的心中卻留下一片冰涼。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她問道。
“我見了你跟廣臣,就回召興去了,還要照顧剛生產的知琴。”孟善青笑了笑,卻透著悲涼。
“我們家,欠你太多了”瑤光說著,對孟善青屈膝一福。
“姑娘快別這麼說。”孟善青抱著廣臣,無法伸手攔住,臉上卻露出焦急的神情:“善青見姑娘,如同故人,這不過是幫助朋友而已,何足掛齒。”
瑤光看著眼前的孟善青與廣臣,他們是她在這個陰鬱的年代裡,收穫的最為彌足珍貴的光明。
“如果不打仗,我就一直留在召興,跟流雲、穆勇,知琴母子一起,好好守著那一片竹林,自耕自種,做點小生意,等著、等著你回來”
瑤光的鼻子陡然一陣酸澀,眼淚不可抑制地奪眶而出。
“瑤光,你會回來嗎?”孟善青說著,走近了一步,眼睛裡滿是期待。
瑤光卻沒有回答,生逢亂世,命運猶如浮萍。無論她回答是或不是,帶給孟善青的,可能不是悲傷就是失望。
再也無法直視對方眼神的瑤光,只能靜靜地閉上雙眼,隨後,緩緩地、無比鄭重地,靠在了孟善青的肩上。他們三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像是久別重逢的一家人,用擁抱溫暖著彼此冰涼了許久的胸膛。
可是,這樣的溫暖能留存多久?
就像家嘯,還有江庭如,他們給了她一個美好無比的開始,卻又在半路,突然間讓一切美夢毀得一乾二淨。
當然,還有昔日鼎盛無比的周宋白三家,誰會想到瞬息萬變的命運,終究是不肯放過小心翼翼地蒼生。
所謂的今非昔比,昔盛今衰;
所謂的滄海桑田,舊時王謝
瑤光忽然又想到了那首傳唱於虞嵐江畔的歌謠:
月落江城盡酒香
玉石臺上搗衣忙
懸壺濟世誰家院
不見白衣少年郎
這便是——
悲歡離合,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清晨時分,瑤光獨坐在單薄的光線中,細心地梳洗打扮著。這是他們留在上海的最後一個早晨,再過幾個小時,大島丸號即將乘風破浪,遠赴東瀛。
而前路漫漫,歸期無期。
天陰著,厚厚的烏雲擋住了刺眼日光的大半,只留得極少的一部分,穿過灰色棉絮一樣的雲層,在天幕上照出一塊亮白。瑤光穿著一件正式場合的洋裝,極富質感的布料,有著與天空一樣的顏色,同時又泛著隱隱光澤,將她的身形勾勒得越發纖細婀娜,亭亭玉立。
港口的風很大,瑤光按住帽子,漫步於腥鹹的空氣與依稀的船工號子中。這時,遠處傳來幾聲高亢的汽笛,有船進港了。
瑤光看了看道路旁邊立著的那塊供碼頭工人參看的時刻表,這個點鐘進港的,只有一艘從天津開來的郵輪。瑤光好奇地朝那艘郵輪看去,巨大的船身在港區投向一片陰影。許多船工在忙碌著,準備架設扶梯、搬執行李。瑤光站在不遠處觀望著,那些船工們赤*上半身,露出被曬成古銅色的面板,他們結實的肌肉,結成一塊一塊,泛著汗水的光澤,伴隨著抬起、推舉的動作,變化著輪廓。
他們才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生活在華麗包裹中的木偶。
港口的大鐘響了七聲,郵輪的乘客開始下船。一看就知道,這些乘客都身份不凡,侍從們抬著大箱的行李,走在前面開路,主人們則帶著簡單的隨身小包,悠閒地走在後面。有些女眷甚至只撐著帶有繁複花邊的蕾絲陽傘,穿著華麗的洋裝,挽著她們的丈夫,或是兄長,儀態萬千地從舷梯上緩緩走下。
就在這時,幾聲尖銳的喇叭聲打破了清晨港口的沉寂,瑤光忍不住扭頭看過去,只見是幾輛小汽車,正嘶鳴著從外面朝郵輪方向飛奔而來,不一會兒就到了她跟前。
還不待車停穩,就有幾個年輕人從上面跳下來,他們揹著照相用的大件器材,抱著夾了鋼筆的筆記本,大步朝郵輪的舷梯跑去。
“快!他們已經開始下船了,盯緊了都!”
應該是報館的記者吧,瑤光心想著,便也不打算湊那個熱鬧,轉身朝另一側的空港走去,卻又聽見其中一個年輕人對同伴大聲喊道:
“見著蘇憶年,先拍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