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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盯著的感覺很不舒服,以至於白薇總是說她:
“老這麼沒聲沒息的,總是要人去找你。”
瑤光感到知琴的一隻手狠狠地按著自己的肩膀,就知道這回是拗不過她了,只得低下頭去,手裡頭將裙邊兒上的穗兒在指頭上纏來纏去。知琴一雙手在她頭上龍飛鳳舞,嘴裡卻也沒閒著,不停地叮囑她今日一定要守禮數,大方行事,老宋家的閨女可不能在外頭讓人看輕了去。
這麼磨蹭了好久,廚房裡的人索性將早飯端到瑤光跟前兒,知琴打理完瑤光的頭髮,便也坐在她對面一起吃早飯,她喝粥時發出“跐——跐——”的聲音,上下嘴唇在咀嚼時打得叭叭響,瑤光低頭默默喝著牛乳茶,心裡總也想不明白,吃飯這麼沒規矩的一個人,怎麼倒要她來教自己規矩呢。
等她們收拾完出來,宋老爺跟宋夫人早就等在車子旁邊了,知琴又拉著瑤光叮囑了好一通,什麼見人一定要先問好,不認得的就低頭打個招呼,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將早上梳頭時的話又嚼了一遍,瑤光見她走遠了,便偷偷將頭上那隻點翠簪花的梳篦取了下來,塞進袖子裡,這才跟著她娘上車去了。
雨下的時大時小的,臨街的弄堂裡傳出些小孩子玩鬧的嬉戲之聲,瑤光仔細聽著,發覺他們是在唱著一首熟悉的歌謠,她已經記不得第一次聽見是在什麼時候,只是覺得那曲調悠揚、童聲稚嫩,像是一彎船頭尖尖的烏蓬小船,就那麼一槳一槳地,讓她的心如止水推開漣漪:
月落江城盡酒香
玉石臺上搗衣忙
懸壺濟世誰家院
不見白衣少年郎
☆、第二章 家熙
瑤光坐在車上,她娘正挑著簾子往外頭看,嘴裡唸叨著“這雨下得真不時候”。瑤光一聽到“下雨”這兩個字,就覺得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腳尖也是一陣酸冷,她忙抱緊了手裡的小暖爐。暖爐被包在知琴給她縫的緞子套兒裡,料子是制辦過年衣服時剩下的,知琴在那上頭繡了兩隻鷓鴣鳥,不知她從哪裡聽來了一句“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便冒出了這麼個點子,瑤光只求別人別注意到了才好。
到白家門前的時候,白薇已經等在那裡了,身上果真穿著那件百蝶穿花的大紅窄裉襖,下面配著撒花裙子。瑤光心想,知琴這個包打聽還真是名不虛傳。說不定可以找她問問,那個挑擔子賣桃酥的趙老漢什麼時候才來,瑤光不喜歡吃甜食,可這趙老漢家的桃酥卻是她的心頭好。
“今天舅舅們都要來,他們抽洋菸,前廳裡少不了烏煙瘴氣的,咱們去我那裡。”白薇說著,拉起瑤光的手就往她住的小樓走去。
白薇屋裡的水清早已生好了爐子,姐妹二人圍著坐下來。召興雖然臨近漢江,可冬末春初依舊冷得嚇人,水清怕她們坐著不動還會冷,又提了個壺調子在一旁燒水煮茶讓她們暖身子。
“你聽說沒,二舅回來了。”白薇一面喝茶,一面問瑤光。
“嗯,知琴說家熙要來。”
“我娘說家嘯也來,你說咱這個表哥是不是還嫌事兒不夠熱鬧啊,要換做是我,今天肯定是要躲著的。”
“大家裝作什麼事兒都沒有,混一天而已。再說外婆這個冬天身體越發的不好,二舅應該回來瞧瞧的。”
白薇聽了,無奈地點點頭,又說道:“咱們有多久沒見過她了?不曉得還是不是以前那副輕狂樣子”
“姐姐千萬別亂說——”瑤光忙用手指點住白薇的嘴:“讓別人聽到,傳到她耳朵裡,又是一場鬧。”
“我還怕她鬧?”白薇一臉的不屑一顧,拍了拍瑤光的手背,“不妨事,我這樓上人少,她不會聽了去的,再說,又不是我一個說這話。”
瑤光低下頭去,她想起了自己上一次見到家熙的光景,那是個悶熱到讓人暴躁的夏夜,表妹家熙披頭散髮地、被人從白家客房裡拖出來,素縞睡衣凌亂而破敗,臉上紅色的巴掌印兒在慘白的月光下觸目驚心,*的腿和腳被青石地面劃出血痕,她聲嘶力竭地大哭大叫,聲音狠狠地刺痛人的神經,而就在此刻,周大太太不顧眾人的阻攔,讓去就給了家熙一個耳光
那之後,瑤光開始聽周圍的人罵家熙是“野種”、“婊子”、“*”,她問父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卻立刻閉口不言。倒是知琴悄悄地給她說,“周家熙那個小賤人勾引家嘯,現在周家都不認她了”
瑤光還發現,所有的咒罵都有相同的總結陳詞:
“婊子的野種,真*下九流。”
每當想到這些,瑤光腦中就一片混亂。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