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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歡猶豫片刻後,上前一步:“警察,”程歡正對著程餘,不急不緩,“她是警方派來的臥底。”
程餘一怔,隨即笑開:“倒真是辛苦那幫條子了,為了抓我,還真是煞費苦心,”頓了頓,程餘收笑:“死了?”
程歡垂頭:“是,她嘴太緊,我只能下狠手”她的話,冷冰冰的,似乎不帶什麼情感。
男人深吸口氣,點點頭:“程歡,幹得不錯,”說著,他抬眼,看著程歡,一字一頓,“跟我程餘對著幹的人,都得死。”
程歡心跳些微凌亂,面上卻掩飾的極為平靜。她垂眸淡笑:“程歡願意為餘哥赴湯蹈火。”
程餘對程歡初次執行任務就如此乾脆利落頗為滿意,欲賞,卻被程歡婉拒,只求程餘給她一天的休假。
原因是,給母親慶生。
程餘嘆了句“孝心可嘉”後,準了假。
程歡謝過,轉身,一抹冷笑襲上嘴角,內心翻江倒海——他的確配說“孝心”這二字。
程歡徑直去了瘋人院,她卻不是來見英夙的。
提著果籃,程歡步入這間她早已來過無數回的瘋人院。
從五歲那一年開始,記憶,似乎就一直停留在那一幕:她抱著弟弟,看著母親一左一右被人架著,步履蹣跚地走進無邊的黑暗。
於是,她和弟弟,成了孤兒。
然而誰又會想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孤兒,會替她的母親報仇,會把她母親受過的傷痛,一刀一刀,不落分毫地,劃上仇人的面板,骨肉,直至心臟?
站在全封閉病房外,程歡眯了眯眼,傷害她程歡沒關係,但是傷害她親人的人,都得生不如死。
程歡不覺嘲弄著輕笑,這一點,她倒是比程餘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年逼走英夙的小三就在病房內,披頭散髮,雙眼失焦,她看到門外程歡的臉時,歪著腦袋想了想,隨後咧嘴一笑,像個孩子一樣,衝程歡揮手。
程歡開門,步入,將果籃放到床頭櫃上,輕笑著問床上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女人眨眨眼,托腮,兩眼望天,苦思冥想,最後傻愣愣地搖搖頭,狠拍腦袋。
“你忘了我,總不會忘了閻明吧。”程歡湊近幾分,好整以暇。
終於,女人“騰”的一下跳起,撲上來要掐程歡的脖子。
程歡退後幾步,女人因為手被拴在床頭而移動不了多遠,她像只拼了命想要掙脫鏈子的野狗,吼著,吠著,恨不能一口咬上程歡的脖頸,撕爛她的咽喉。
程歡雙臂環抱,冷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樣的場景,每個月都要發生一次,她已經把這當成了一種習慣——
來看她,問她自己是誰,讓她大腦運轉思考問題,然後提及閻明,最後,看著她發狂到失控。
每一次程歡走後,瘋人院的護工都會拿著拖把掃帚狠狠地打她。因為她每次病發,都會將病房內她觸手可得的一切,砸向對面雪白的牆。
程歡面無表情地走出瘋人院,聽著某間病房內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她深吸口氣。想要摧毀一個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十八歲那年,整容手術康復後,程歡便跟席讓借了錢,買了幾套高檔禮服,出入高檔會所,然後,有所預謀地“偶遇”閻明。
深諳閻明是個色鬼的程歡,輕鬆將這個老男人拿下。待到他上鉤之後,再對他若即若離。問及原因,程歡坦白,他的老婆來找過自己,揚言要將她挫骨揚灰。
程歡的梨花帶雨讓閻明心疼不已,於是更加厭煩家裡那個人老珠黃的河東獅,同時他承諾化名為Chris的程歡,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一定跟家裡那個離婚,給她一個身份。
然而一個月未到,Chris卻離開了閻明。閻明翻遍了整個A市,終於把Chris找出來,求她再給自己一點時間,Chris卻哭得更慘——
他的老婆找人去砸了她父母的家,年過半百的二老受不了此番驚嚇,雙雙被送進了醫院。
此時,閻明對家中那位只會鬧事的主兒愈發厭倦,不滿,甚至痛恨。尤其是在Chris終於肯跟他有肌膚之親卻被這個女人推門而入壞了興致時,閻明心一橫,逼著她簽下離婚協議書。
前一秒眼見丈夫跟小三親密擁抱,下一秒就被要求離婚,當年趾高氣揚的第三者,終於嚐到了英夙嘗過的所有滋味。
當然,也包括變瘋。
☆、餘08歡 殺人
站在墓碑前,程歡凝視著英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