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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子伸手,彷彿隔空溫柔得撫摸那些魂魄般說道:“這裡的魂魄已經無法得到救贖了。無論是你,我,還是大哥,我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執意不降而戰死,固然成全了六公子的俠名,但獵魂盡落你手,兩界蒼生必遭塗炭”
魔尊哂笑。
“你是想說,夏孤臨捨棄小我,完成大我?”魔尊冷笑,“他如此作為,你們自然理解。其餘愚蠢世人,卻無一不認為夏孤臨苟且偷生,拋棄正道,做了我魔界至尊的女婿。他們會如何唾棄他,憎恨他?那個詞叫‘認賊作父’是吧?”
“大哥不會在意那些。”
“在不在意,只有他心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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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在夢裡。
遙靈獨自奔跑著,道路太過崎嶇,專注於腳下的她,反而無力去看頭頂的太陽。她跑著跑著,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道路。仔細一看,那竟是小時候用來練習揮劍的木樁。不知怎麼的,她回到像小時候一樣,用臨陣對敵的十二分精神與這木樁對峙。眼神沉穩冷漠,步法無懈可擊。滾瓜爛熟的初級劍訣,似乎在出手之前就在心中將敵人大卸八塊。看著滿地凌亂的木片,遙靈有些迷茫。這時,似乎有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遙靈,做得很好。”
她沒有想象中的喜悅,反而覺得麻木,踏過那片凌亂的木屑,繼續向前跑。
她第二次遇到的敵人,是個真正的人。那人手中舞著凌厲的刀劍。彷彿刀光一晃便會使人流血。她那麼害怕。這個敵人,他彷彿渾身都長滿眼睛,遙靈站在他背後都已經戰慄不已
也許是戰鬥的直覺與生俱來。也許是弄人的命運使然。也許她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就舉著劍急急忙忙衝了過去。劍芒照得她心中一陣冰涼,涼到除了殺意,沒有任何知覺。但她的恐懼,很快被噴濺到臉上的鮮血喚醒原來敵人的鮮血這麼溫暖,溫暖卻又讓人害怕接近。
遙靈嚇得完全呆住了,彷彿靈魂出竅。那時的恐懼,足以讓她一輩子都不敢再握劍。之後七年她的劍沒沾染過任何鮮血。之後的任何鮮血,也不曾讓她有過那般恐懼。直到再後來
她遇到了破陣樂,一生之中最強大的敵人。更可笑的是,這個最後的敵人,就是她一開始遇到的那個。是他奪走了遙靈的恐懼,也是他奪走了遙靈最為珍貴的東西:夏孤臨投降之後,六公子將在武林中不復存在。
不復存在。
不復存在。
不復存在
“呃!”
噩夢中驚醒的遙靈“騰”地坐起來,伸手捉住了自己身旁的一個人。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這人是誰,便揪著她的衣領大喊道:“大家呢?大家都在哪?大哥呢?青玉姐姐呢?還有——”
還有,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遙靈鬆開了花深深。她的眼睛,像精靈一樣充滿了靈氣,柔軟的衣裙如花瓣般香氣馥郁,顏色自然,水嫩豐盈,沒有一點造作俗氣。這樣的她,曾令她嫉妒,厭惡,折服然而現在,她對她只有恨。
她不是要帶她去救夏大哥的麼。她不是也那麼認真得和她一起努力過的麼。可到頭來,還不是悄然躲回父親的羽翼之下,安安心心等著做新娘子?
遙靈不理花深深,下床蹬鞋,往外走去。花深深道:“你要去哪?你的傷還沒好”
花深深拉住遙靈的手很快被開啟。
“我沒有受傷,不需要在床上躺著。而且心裡的傷,豈是躺在床上就能痊癒的?”
“遙靈!”花深深再次叫住遙靈。遙靈以為她會說對不起。但她沒想到,花深深說了一句比“對不起”更加噁心的話:
“你想吃什麼?我吩咐廚房給你做。”
她這是在小心翼翼得憐憫她。這比道歉,更讓人受傷。遙靈本可以指著花深深的鼻子大罵,你這混蛋,若不是你,我夏大哥和青玉姐姐不會被拆散,我春哥和蕭鳳川不會受傷,還有清都哥,熊孩子,他們的帳一筆筆都要算在你頭上!就算在你身上戳一萬個透明窟窿,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可是,只有失去之人才懂什麼叫真的失去。失去了,曾經最愛的美食也好,破口大罵也好,什麼也安慰不了遙靈,什麼也撫平不了大家身上的累累傷痕,什麼也挽回不了已經失去的幸福。
她不想看開。但是,只能看開了。
“我要去看大家。不過在那之前,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嗯”
撕裂似的痛在遙靈心口蔓延。如同蜘蛛網般,一層層得,將她的心徹底封鎖起來,再也不會向這個人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