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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玉案到魔界的第一天。玫瑰梅在前方引路,輕車熟路,行色匆匆,她對魔界的熟悉令青玉案頗為意外。她走著走著,卻無心被擦肩而過的男人撞到了肩膀。
“抱歉。”男人繼續向前走著,只是淡淡得拋下這句話。
“不,是我不好。”青玉案亦未回頭去看那個男子。兩人背道而馳的身影破開熙熙攘攘的人群,青玉案卻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已經深深刻入了那個人的腦海,再也無法拔除。
同樣是茫茫人海中的邂逅,有些相遇可以像春風拂蕊,久旱甘霖,有些相遇,卻像彷徨無依的蝴蝶遇上了無形卻致命的蜘蛛網。青玉案已經被那捕獵般的眼神束縛住了手腳,可她仍陷在與夏孤臨重逢的美夢之中,渾然不覺。
那個叫破陣樂的男人並沒有因為她的美貌而愛上她。他只是想佔有她,欺負她,蹂躪她,撕碎她華美如水晶的羽翼,再也無法翩飛。
破陣樂堅信,世上所有美好事物的存在,只有一種理由,那就是被摧毀時瞬間迸發出的絢爛。摧毀這種事,就是上天對世間萬物的殘酷試煉。越美麗的東西便越是脆弱,像是泡沫,像是琉璃,像是美人但身為不死族的破陣樂,他對摧毀卻有著超乎尋常的崇拜。不死族因不斷被摧毀而變強大,正因為經受於此,方能體會摧毀其餘弱者的快樂。
每當摧毀那些美麗的東西,他心中便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和快感。破陣樂對那個青衣美人日思夜想,他在對付武陵春和蕭鳳川時都有些心不在焉。制伏玫瑰梅之後,他卻沒有親自去捕獵那隻可愛的玉兔。何必著急呢,她,跑不掉
“八張機,回紋知是阿誰詩?織成一片淒涼意,行行讀遍,懨懨無語,不忍更尋思。”
“抓住她!”
“抓住跑不掉!”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漸遠之後,青玉案緊咬的牙關暫時鬆開,終於忍不住呻吟出聲。鮮血不斷得從背後的傷口汩汩流出,將滿地紅葉染得更加妖豔。令她恐懼不安的不是鮮血的顏色,而是從剛才的惡戰到現在,她竟然沒辦法隨心所欲得離魂!
這是為什麼?為何發動離魂之時,好像有什麼深埋在體內的東西悍然一震,彷彿要從血肉中生生剝離出來似的疼痛?難道難道是修煉魂法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
身體似乎越來越不聽使喚,卻又不像是中毒。青玉案斜倚著樹幹喘息,幾番召喚玫瑰梅,卻都沒有迴音。她出什麼事了?
青玉案知道,那些追兵定會不斷搜查九黎宮四周,不抓到她絕不會幹休。現下到處都是魔卒,自己又身受重傷,逃又如何逃得出去?
“這邊沒有!你們幾個,跟我過來!”
只聽遠遠一聲號令,便又是一大批魔卒逼近,鋪地紅葉被踏碎的聲音令青玉案心驚。這樣下去,會被發現是早晚的事。腳下的血泊反射著月光,她藉著血紅色的月光,向玫瑰梅發出最後一條求救靈扎。手指一轉,卻發現藍色靈光在指尖縈繞逡巡,最終愈來愈暗,竟然消弭為煙塵了。
為什麼,連靈扎都無法控制了
青玉案的意識猶自清醒,她卻不知道,魔界瘴氣正從她背後的傷口源源滲入,一點點釋放著被緊緊束縛的妖根。月光和楓葉見證著一切,蛻變在不知不覺中進行。她褪去青紗羅裙,滑·嫩雪白如酥酪的面板,披上了晶瑩柔軟的毛皮;她點漆般的雙眸泣血般變為晶紅,纖纖玉指生出尖利如刀的鉤爪;她背上的痛楚消失不見,全身卻被一團帶著體溫和殘血的輕柔布料包圍。那些魔卒的說話聲卻如貼著耳朵般清晰,她警覺得後退,卻覺得身體和平常有些不同了。
“人呢?怎麼只剩衣服在這裡?”
“笨蛋!趁她現原形的時候,抓住她!”
青玉案第二次睜眼的時候,是在破陣樂的床上。現為玉兔原形卻被敵人扔到床鋪之上,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很容易猜測卻又不敢想象。更何況,她在來的路上,從負責押送的魔卒口中聽到了關於這位魔使破陣樂大人的不少事。她很快明白了,自己要面對什麼人,面對什麼事。所以,當她縮在床腳,看到那個男人貪婪又飢餓的眼神時,她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她逃不掉,也不能死。漫長的激烈折磨,彷彿過了比經歷過的人生還要漫長的時光,終於被忽然闖入的那個人打斷。她躺在凌亂的衣被中,桃紅色的身體被潔淨的月光一覽無餘。她仰望著床頂,眼淚無聲得從眼角淌落。不,這個時候進來的人,千萬不要不可能是他。
“放開她!”
她聽到了那個自己很是熟悉卻從來不甚掛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