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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
昔時的我或許愛你,卻未到今日這般濃烈。所以,我放得開。
今時的我放不開
他低頭,掬起她的發,指發相纏摩挲片刻,輕輕應了:“好。”
第十一章 文采縱橫意自殊
在化地窟生活,對花信而言是一個分水嶺,即是對過往的告一段落,也是一種新的開始。
她恢復了花信這個名字後,窟里人都叫她“信姑娘”,在化地窟只有他叫她水然。“水然”原本是爹給她取的字,因為生長在雲苗一帶,苗人沒有中土文人的風雅,她的字反而沒怎麼用到。
他的作息非常規律。清晨,卯正時分(約六點)起身,梳洗之後在軒內練一套劍法,初夏的早陽籠罩在他身上,讓她不止一次地困惑,為什麼世間會有他這麼一個人讓她放不開?辰時過後(約八點),他開始處理窟內事務,有時候會下山。到了酉時(下午五點),他會回來和她們一起用飯。閒時他愛練字,有時將牙牙抱上騎佛閣,教牙牙練一些奇奇怪怪的字型。
一直以來,他和她之間最親密的舉動也就是摟摟抱抱,其他再多就沒有了。他要發乎情止乎禮她是不反對,除了隔一道牆,他們相處時真像老夫老妻。特別加上一個叫“白螺爹爹”的牙牙,一家三口(貌似)的感覺就更像了。
她自問不是菟絲性子的人,隨著環境的慢慢熟悉,她決定找件事做做。首先是牙牙的讀書問題,她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可她也不能讓牙牙整天瘋玩吧。將熟悉的人在腦中過了一遍,她想請公乘先生當牙牙的夫子。向公乘先生一提,先生當即應允。此後,牙牙便隨著公乘先生讀書習字。
她的小女兒厲害呀,不足五歲已經有做功課的意識了。讀了幾天書,就會揹著手有模有樣在她身後吟詩,搖頭晃腦:“煙樹綠微微,春流浸竹扉。”
然後——
“娘,你為什麼給我起名叫花牙?”小女娃學會思考了。
她捏捏女兒的鼻頭,“不叫花牙,難道你想叫花蔥?”
這個時候,花牙會嘟著嘴說:“我可不可以讓白螺爹爹給我改名字?”
“不、可、以。”她壞心眼地戳破女兒的美夢泡泡。
小女娃繼續思考,“先生說,我改叫白螺爹爹為爹,我的名字就可以改了。”
她結舌。公乘先生,你不用在後面推波助瀾吧?
當她第三次被女兒堵得沒話說的時候,軒外傳來一道輕趣的呵笑。她側目,是茶總管。
“那你以後就要叫祝牙了。”茶總管嫋嫋走進來。
蛀牙?她嘴角扭曲,有點笑不出來。
因為她懶得費力氣出化地窟的門(那真的是門嗎),所以都是茶總管來找她,有時會隨行兩名貌美如花的少年,有時則不會。茶總管喜歡音韻,初時跟她學吹葫蘆絲,隨後索性抱來一架琴放在騎佛閣下面,到化地窟時總會與她聊一聊,彈一彈。
牙牙因為茶總管的來到岔開了改名的念頭,抱著她的小枕頭午睡去。
今天是五月十五,剛過了芒種,暑氣漸濃。好在山中陰涼,茶總管一襲輕柔夏衫,額角並沒有見汗。
“水然,”茶總管將手中把玩的葫蘆絲拋給她,正色道,“我一直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她坐到琴臺邊。
“做七破窟的副總管好不好?”
副她差點歪到地上去。扶著臺角穩住身子,她睜大眼瞪茶總管,只差大叫——麻豆,我何德何能?
“怎麼?你這是願意、驚喜、天將降大任的表情嗎?”茶總管果然會“察言觀色”。
她哪裡願意哪裡驚喜哪裡天將降大任了?在心裡悄悄抱怨,她依舊保持瞪眼無語的狀態。第一,她不清楚茶總管話中的真意;第二,她和她們雖然熟悉了,但還沒到生死相依的地步。她一向不喜歡蹚渾水。
“你願意吧?願意嗎?”茶總管蹭到她身邊,激動得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略微羞澀地垂下視線,盯著被茶總管包住的手,瞳孔微微一縮。事實上,她沒什麼真正稱得上知心的朋友,從小在摩奈聖教,有的只是玩伴,而且她要比同齡人更早一步懂得尊卑,懂得適時地隱藏和收斂來保護自己。可以說她是沒有朋友的,更沒有體會過朋友之間如此親密不防的肢體接觸。
“願意?是不是願意?水然,你一定願意對不對?”茶總管把她的沉默當默許,自我陶醉。
虛弱地奪回自己的手,她很清晰地吐出三個字:“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