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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頭盯著地面,“你非官非捕,無權搜我的屋子。再不走,我只有報官請各位離開了。”
江湖人士在官府眼裡總是拉幫結派的隱患,青欞絕妙氣得兩眼噴火,還是她身後一名侍女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她才恨恨離開。
“水然,你沒事吧。”沈謹立即轉頭關心。
她依然垂眼,語帶笑意:“謝謝沈老爺剛才為小女子解圍。”
“不用謝不用謝,舉手之勞。”
花牙站在她身後,將臉埋進蒲公英花裡,抬頭時,眼尖地看到遠遠一道身影閃過,“白螺叔叔”她抱著花追出去。花水然順著女兒的身影望去,除了慢慢散開的人群,並不見什麼異樣。
小身影追到街角,左顧右盼,最後垂頭喪氣地回家。
三天後,夜。
將女兒哄入睡,花水然拉開小院內的大門。夜裡有些薄雲,彷彿天孫織錯的紗緞散佈,月光忽隱忽現,讓房屋的輪廓時明時暗。她走出數步,回身,昂起頭,對著屋頂揚起笑,“春夜露寒,祝公子若不嫌棄,下來喝杯茶。”
春風輕輕悄悄卷地而過,陰雲之下,一道身影無聲出現在門外。油燈的光芒斜打在他衣袍上,反射出淡淡的韻柔,俊容隱在黑暗之中,徒添了一抹詭譎。
她看了門外一眼,正好與他的視線在明暗交際處對上,她嫣然一笑,心底卻在嘆氣。
近來的麻煩是什麼原因她當然知道,習非酒的確是她救的,至於為什麼突發善心她很懷疑自己有沒有善心這種東西。
當時救人,沒想過什麼武林江湖,只是想向牙牙實際演示突發危機時如何在野地林間躲藏的技巧,比如腳印,比如斷草的方向,比如血滴,比如怎麼借這些東西似是而非地迷惑對方牙牙學到多少她不知道,小丫頭對被救的那人卻興趣多多,興奮得跑東跑西。那人自稱姓習她管他姓什麼啦,不過救人救一半是件麻煩事,她索性請了運柴的馬車把全身血淋淋的習傷患運回家,蓋上稻草招搖過市,堂而皇之。
反正習傷患不是欽犯,守門計程車兵問起,她說遇到搶劫,居然就這麼過了。守城士兵還同情地拍拍柴車,說:“快去請大夫。”
大夫是請了,皮外傷包起來,內傷卻叮囑要調養。她送走大夫,扁了眼睛。太好的補品她可買不起,她們吃什麼,他就吃什麼吧。習傷患從頭到底都很清醒,當然聽到大夫的話,他很識時務地告訴她不必擔心,內傷只要運功治療一段時間就可,她的救命之恩日後自當相報。
運功她運他一巴掌!
她又不想當漂母,沒多的飯。
初亂定下來後,她發現習傷患給她一種熟悉感明明不認識,熟他個頭。
困惑地盯他看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久到足夠她去明白:習傷患和祝華流很像。非關容貌,是氣息。那是一種冰冷而內斂的氣息,其內有一種寒涼的犀利,就像隱藏在濃霧中的擎天利刃,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撞上,也不知道這柄劍會從哪個方向刺出來。
她後悔了,後悔救他。
不出所料,沒隔兩三天就有人來砸鋪子,每次出現都像仙女下凡的青欞絕妙一雙眼睛幽怨無比,害她想起了同樣出塵的聖女。以為他的傷是鯨蜃宮造成,他卻搖頭,“知道得越少,你活得越長”,居然這麼給她硬脖子。
他在她家住了三天,第四天就能走會跳了。她家沒有男人,不方便留他,但看他氣虛無力,她把他趕到隔壁老康叔家暫住。老康叔是賣豆腐的,有個兒子在兵營裡。好在老康叔古道熱腸,同意留他在家養傷,這也是青欞絕妙鬧她的鋪子卻搜不到人的原因。但她來一次就砸她鋪子一次,嚇壞了客人,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們見過哪家不起眼小鋪子天天有俊男美女提劍晃的?說請門神也太仙了一點吧。
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她心頭嘟嚕,為落座的他送上一杯剛沏的茶。不要問她怎麼發現他在屋頂上,她也練過武。
無事不登她的破屋,他再次來到太平府,該不會
“你要救習非酒?
她很想裝不知道,看了他一眼還是不要裝糊塗了。“你要殺習公子?”她反問。
他不語,揭開茶蓋掠去浮沫,盯了半晌,卻沒有喝的意思。
她默默注視他的動作,苦笑,“當年的事你要恨我也是應該”
俊目漫不經心地一抬,“應該?”
“你當年應該殺了我。”她端起自己的茶輕吹,靜靜述說當年往事,“你古道熱腸要幫助我,可我卻欺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