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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考了一下。那一瞬間的表情,竟讓他覺得她正在努力回憶已經遺忘的事。
再見又如何,應該刁難嗎,應該冷嘲熱諷嗎?可在他們之間,此刻,只有客氣和生疏。總是糾結在過去的記憶裡,只會讓自己痛苦。這個道理他懂。
一頓年夜飯,除了花牙叫著要喝糯米酒,他們之間都是淡淡地述說,都不提當年摩奈聖教的事。當他問起她什麼時候離開雲南的,她也僅僅雲煙過往般地笑了笑,輕道:“大概是你們離開的半年後。”
吃飯的時間並不長,花牙畢竟是小孩心性,放下碗筷樂呵呵扯著他到小院子裡放煙花,放完她買的煙花後,又跑到街上看其他人家放煙花。可惜街上都是些小戶人家,放了一陣之後便各自回家守歲。有些大戶人家在後院放煙花,花牙昂著小腦袋站在人家的院牆外興奮地看著,不願意回家。
她只對他說了句抱歉,便陪著花牙在牆外看煙花,也不哄她回去。
不知什麼時候,街口又聚了一群人,錦袍裘帽,布衣素襖,有夫妻模樣的,也有父子模樣的,他們圍成一圈,點燃的煙花飛上半空,炫彩奪目。花牙被他們吸引,轉頭跑了過去。擠擠擠,居然讓她擠過了人圈站到第一排。
花水然跟在女兒身後,擠擠擠,也站到了第一排。她看看四周,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些人
他看著她們擠進人群,慢步走過去,隔了一段距離定住腳步,徐徐注視人牆之後的兩道身影。過了片刻,花牙從人群裡擠出來,牽了他的手往裡面擠。
擠他倒不覺得很擠,只是花牙拉了他的手後一直沒放。他見人群中有位父親將幼子背坐在肩上,心思一動,彎腰,攬住輕輕的小身子往肩頭一送,讓花牙坐在自己肩上高高地看夜空中綻放的火之花朵。
因為他的動作,她有片刻的詫異,隨即釋然一笑,凝著女兒歡叫的小臉,眸水似有似無地繞在了他身上。
這群人的煙花放得時間很長,衝上天空的絢爛色彩不知不覺又吸引了一些人家。新歲的時辰漸漸近了,放完煙火的人們三三兩兩隱去,等著新年鐘聲的敲響。他送她們回家後,花牙縮在他懷裡不肯下地,非要聽到鐘聲響了才答應去睡覺。
“你這樣坐在叔叔腿上,叔叔會不舒服。”花水然苦口婆心。
事實證明,她這個為孃的平時就很沒尊嚴。花牙衝她做個鬼臉,轉對他細聲問:“祝叔叔你不舒服嗎?”
他啞然失笑,搖頭,“不會。”
就這樣,三人迎來了除夕夜鍾。他離開時,花牙已經睡了,她送到他大門,寂寂地垂著頭。掩門之前,他聽她在身後輕喃:“謝謝,祝公子”
他頓步回頭時,她已經飛快將門關上了。
斂眸一嘆,袍角揚拂,腳步聲漸行漸遠。
高情已逐曉雲空,不與梨花同夢。
初一到初三,祝華流一直待在上上樓。湯獻民的屍體按金主的要求放到了適當的位置,至於會有什麼影響,那是金主和朝廷要面對的事,與他們無關。燕子嗔與部眾們先行回窟,他留在太平府,為的是逃走的沈不害。以扶遊窟部眾探查訊息的能力,數日來都不能找到沈不害的行蹤,可見他有些本領,不能小覷。這人留不得。
在謝三為他準備的後院內,他除了等訊息,其餘時間則用來寫字。
初三,午後時分,一管乳羊毫,取墨後掠去浮汁,抬手,徐徐落在宣紙上。一切如常,只除了——
“公子——公子——”謝三笑著衝進來。
勁筆一勾提起,他轉目。
“牙牙小姑娘又來了。”謝三不自覺地強調了一個“又”字。
“不見。”
“可是”
“不見。”他瞥了謝三一眼,另起一行落筆。
謝三盯著他行雲流水般的書寫,靜聲不語,卻也沒有離開。隨著筆毫的移動,墨色字型佈滿潔白的宣紙。那些字型看上去雖然漂亮,但每個字的收筆處總是有點怪,謝三說不出怪在哪裡,反正就是他寫不出來。
“還有其他事?”祝華流趁離筆吸墨的空隙問道。
“呃屬下愚昧,不知窟主寫的是哪派字法?”
“金鵲書。”
“哦,原來是金鵲書啊嘿嘿嘿嘿”謝三搓搓手,不死心地又問:“窟主,您真的不見牙牙小姑娘?人家小姑娘天天守在門外,不容易啊”他不敢說實話,其實他看得心尖都是痛的。白白嫩嫩的小女兒家,天真燦爛,每天四次跑到上上樓來問“掌櫃大叔,祝叔叔在不在”,小小的腦袋在櫃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