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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失落感湧上了秦子歌的心頭,不過很快又被繁忙工作所產生的疲累感代替了。
一天工作結束後,又已經是後半夜了,不過好在今天的程序比較快,時間也只是剛過半夜。終於能有個比較充足的睡眠時間了,秦子歌邊看著道具和場工清理場地邊想。
用了大約半個鐘頭,場地收拾停妥,東西也都裝上了劇組最後的一輛依維柯,所有人員都坐在車上後,秦子歌清點了一下人數,正準備返回駐地,突然身後有人叫她,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劇組租用的場地的負責人。
“您好,您是秦總吧?”上了年紀的負責人彬彬有禮道。
秦子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我不是老總,我叫秦子歌,叫我小秦就可以了。”
“那就是您。”負責人笑道,“張學濤張總剛才來電話了,說今天場地使用後需要簽字。可他臨時有事,不能來簽了,所以他吩咐我,想請您代勞一下。”
“哦,沒問題。”秦子歌努力提升著疲倦的情緒,問道,“在哪兒籤?”
“租用的協議在樓上辦公室,還得麻煩您上樓仔細看一下。”老者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子歌看了看車上昏昏欲睡的人們,吩咐司機等自己一會兒後,沒有多想,便快步走進了樓裡。
協議很簡單,只是須由雙方認可,尤其是出租方對場地使用後恢復原狀的確認。秦子歌沒有多想,抬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老者道了謝後,她快步走出了辦公室——那一車疲累的人還等著自己呢。
來到路邊,秦子歌卻驚慌起來,剛才還交代要等著自己的那輛亮著車燈的依維柯不見了,原來停車的地方空空如也。她四處張望,寂靜的夜路上,順著路肩石停著一排死氣沉沉的車,可是沒有劇組的那輛。
秋夜的寒風吹來,被凍得僵硬的樹枝相互碰撞著,嘩嘩啦啦響個不停,那巨大的身影在街燈的映照下張牙舞爪,使秦子歌不知道因為寒冷還是恐慌,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們怎麼沒等自己呢?難道剛才交代司機的話沒說清?還是那輛車臨時有任務先走了?可是為什麼沒人通知自己呢?難道要乘計程車回旅館嗎?她又張望了一下,後半夜的居民區深處,那條僻靜小街上根本沒有車輛在行駛,更別提計程車了。
正當她不知如何是好時,一輛正對著自己的車車燈突然大開,強光對映在她的臉上,使她睜不開眼睛。她眯起眼,抬起手遮擋著,感覺到車子緩緩向她開來,車燈的光束從她的手指穿過,從臉上移開時,她看清了,竟然是戴辛的那輛桑塔納。
潛意識中的迴避想法使秦子歌立刻扭過身,順著馬路盲目地向前快步走去。她希望戴辛沒看到她窘迫的樣子,可是她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果然,還沒走出幾步,身後便傳來了喊聲:“秦子歌!”也許因為冷夜凍僵了耳朵,也許因為寒風吹散了戴辛的話語。從這聲招呼中,她聽不出任何情緒,也分辨不出這和他們吵架時他的那次怒吼有什麼區別。雖然她站住了,卻不知道應否轉身,更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
戴辛快步走到她的身前,她低著頭,不敢,也不願意看他的臉,可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由於緊張而緊扣在身前的冰冷的十指,她感到他的手很溫暖,抬起頭,看著對方充滿笑意的面容——那張面容,令她既熟悉又陌生。
“冷麼?”戴辛輕聲問道。
秦子歌覺得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下墜去,眼前對方的衣服釦子有些模糊。“我冷不冷無所謂,我是便宜貨嘛。”
“什麼?便宜貨?誰說的?還是你什麼時候自封的?”戴辛好笑地問道。
“是你封的!”秦子歌抬起頭,淚水充斥了眼眶,“那天上電梯時你說的!‘便宜沒好貨’!”
“我?”戴辛愣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想當時的情形,最後好像終於想明白了,笑道:“我當時是就事論事,說的這次影片的特技車輛。我怎麼可能說你是便宜貨呢?對我來說,最珍貴的就是你了。”
秦子歌咬著嘴唇,凝視了他一會兒,一顆眼淚不爭氣地越過眼眶,流了下來。隨後,其餘的淚水也衝潰了眼眶的大堤,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
戴辛抬起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又低下頭,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秦子歌一頭撲進戴辛的懷裡,放聲大哭。
深秋寂靜的夜路,一個女孩的哭聲傳得遙遠,彷彿在肆意發洩著心中的委屈與哀愁。周圍樓宇烏黑的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