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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舒服的感覺。大抵“美人”二字,便是如此吧
我看著他眼中微微的錯愕轉而深邃如淵,微瀾如水,臉上似有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被淺淺的笑容取代。
“在下淮仁之,琴技拙劣,煩擾佳人。”
淮仁之,這三個字,也只是一道不輕不重的驚雷,我張了張嘴,小小的配合著詫異了一下。
淮,是國姓。
而仁之二字,正是當今東帝的名號。
——胡伊人,淮仁之。
我很少會有後悔的事,然而,很久以後,等我再想起這一天時,我卻突然覺得,若是那時,我沒有踏出書房,與他也不曾相遇,不曾相見,那該有多好
可是,註定,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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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這就不是偶遇。
既然淮仁之這個東帝對淮陽王有心,那自然是不會厭煩在淮漓身邊安插眼線的。所以,對我,他應該是早知道的,而我要的,也就是他能來一次。所以,我讓人將自己的能力背景傳得萬分詭異莫測。如此,不論是出於好奇,還是忌憚,他都會被催促著前來一看。
所以,這並非偶遇。
他安排好了一切,以琴音相邀,美好的相遇,足夠撩撥所有女子心中那根微弱的細弦。他要我對他不設防,如此才能夠將我完全看清。
然而,他抬頭的那一瞬間,我清楚地看見,那雙眼中褪去算計,只餘錯愕,轉而微瀾如水,深邃如淵,複雜的情緒微微糾結著。
瞭解自己,並且善加利用。這是我從他父皇——淮天恩身上學到的。
鳳紫,這個和我合二為一的身體,有著絕世的美貌,如深谷的積雪,寧靜無染,不染纖塵,彷彿千般美好才造就得出這樣一個女子。如斯佳人,如何能不驚豔?
所以,我看他說:“在下淮仁之,琴技拙劣,煩擾佳人。”那面上依舊雲淡風輕,只是內心卻再無平靜。
“見過東帝殿下。”我淡淡還禮,不卑不亢,只以言行態度,便避開了東帝的試探。
“姑娘想必是淮漓的朋友?”
我微微一笑,並未作答。淮仁之也不在意,揚起唇角繼續道:“姑娘既能在此走動必是淮陽王的貴客,是在下多此一問了。”
淮陽王麼?
淮仁之說罷,突將手放在唇邊,輕輕咳了起來,他咳得很輕,卻很壓抑。
“池水消暑,陰氣卻也重些,東帝殿下還是回房休息吧。”
“無礙,姑娘既是淮陽王的朋友,便也是在下的朋友,叫我仁之就好。”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不是‘寡人’。這突然的親近讓我心頭微起漣漪,只是不知是什麼感覺。
“皇上?您怎麼來了?”淮漓緩步走近,面上笑容依然和氣輕鬆,只是在見到我時,瞳孔微微一縮,不覺加快了腳步。
“你我兄弟二人許久未見,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要來看一看。”淮仁之說著,面上寬厚一笑,端得萬分無懈。
“勞陛下掛念,是臣弟失禮了。”
寥寥幾語,卻似乎蘊含了太多情緒。這樣的淮漓,是我所陌生的。
“大哥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在湖邊吹風了。”
淮漓的聲音低沉真摯,似是帶著幾分真心的。然而,不知為何,淮仁之聞言,臉上的神色微沉,卻又瞬間恢復到了之前的清淺微笑,他轉而對我道:
“那麼,姑娘,改日再會。”
他說罷,纖長的身姿便在傍晚柔和微涼的風中飄然離去,那一瞬,我竟是有種下一刻他便會消失在最後一線夕陽殘光中的錯覺
淮仁之一走,好似周圍空氣裡,屬於傍晚斜陽下的那一絲蕭索也倏地消失。淮漓恢復了我熟悉的那副模樣,笑道:“去吃飯吧,你瞎轉悠,害我也找了半天,都餓壞了。”
“是。淮陽王發話,奴婢怎敢不從?”我嫣然一笑,卻見淮漓彆扭地側過臉去。
淮仁之和淮漓二人,雖算得同宗兄弟,可心性卻大不相同。我自小與淮漓認識,俗話說,三歲看老,那時的淮漓,頂多十來歲,雖也頂著小大人的模樣,骨子裡卻透著份純良。那樣剔透的一個人,縱使遭遇了再大的變故,心底到底還是會存著一分“真”的。可是,淮仁之不一樣。
他的琴音很美,目光也很溫和。只是,那身上卻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戾氣。
他是一把刀,生來便帶著鋒芒,縱使用再暗淡的鞘,也無法掩其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