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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一直聽得認真,這時瑟縮了下,彎彎的眼裡幾點閃爍,想了想卻不再避人:“張嘉琪再找到林墨的那天,我是在場。”
她當時對江灝他們隱瞞,是不願意出賣了林墨的信任。可是現在,林墨那些過往被引著如山洪海嘯衝到眼前,洶湧得可以沖毀城池,她遇到的那點小浪花,實在微不足道吧。
江灝卻是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狹長的眸子裡火花“噼叭”。瞥見安言蜷縮了手腳,唇角一勾,那個熟悉的弧度尖尖的刺人。
她竟然都不問一問,林墨是不是喜歡那個張嘉琪?是自信呢,還是不在乎?江灝腦子裡想起了張哲礙眼的笑,說那個資優生真他媽天真的不像話,以為讓他們痛扁一頓,他們就會就此算了,不去找他那些新結交的高尚朋友的麻煩。他們是誰?他們是流氓!
不錯,對付流氓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暴制暴。江灝有些冷酷的想著。那群混混活該,他們不該動他的兄弟。不過林墨也失策了。他昨天就和他說過,事情扯上了安言,他江灝絕不會袖手旁觀。林墨卻那麼著急想自己解決,是想保護大家,還是因為某人失去理智而跑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其實,不難聯想猜測。
他莫名的有點回避下一個真相,那個還是和林墨有關。安言卻以為他說完了,開始在心不在焉的望窗外。
溫桔的黃昏裡,許多灰塵在閃閃發光的舞蹈。毫無規律卻曼妙輕盈,她覺得它們漂浮的姿勢很奇妙,你永遠不知道它下一刻會跳躍到什麼地方,像人心一樣。莫測,卻沒由來的引人著迷。
安言的那種神色是江灝陌生的,淡淡的好像是某一束風,縹緲柔和,卻不在掌握。他心慌的坐在她旁邊,故意噼裡啪啦的收拾那堆飯盒,又倒了一杯薑湯,遞到安言嘴邊:“還是熱的,喝吧。”
安言轉了腦袋說:“別管我。”
漫不經心終於裂開了縫,江灝再忍不住,有些粗暴的把安言拉得面向自己。安言這才看到他的眼睛發紅,那裡頭憤怒湧動,他低低的說:“不許喜歡他!”
安言愣。腦子裡太多事,暈乎乎的熱度也讓她抓不到重點,“什麼?”
“我媽走的那一次,你說什麼的?你忘了?”他凶神惡煞。
“我”安言使勁地回想。
那一天似乎也是個黃昏,十歲的江灝坐在深冬的操場邊不肯回家。他的母親毅然決然和一個商人走了,安言從江伯伯和父親的對話裡聽了個大概。她聽見他們嘆息,錢難道比兒子還重要?所以她看到江灝以一種恨不得凍死自己的倔強模樣坐在臺階上的時候,心裡難受得想哭。跪在他身後,她笨拙的擁抱了他,幾乎希望這個平時跩跩逗她氣得要死要活的男生能喪失記憶,因為被母親拋棄的痛苦大到她不敢想象,她握牢他的手傻乎乎的安慰,你會忘了的,會忘了的,你還有我,我不離開
江灝闔緊的手讓她回到了現實,那手很有力,卻和那一天一樣帶著股絕望的冰冷。他盯著她的眼睛重複了一遍:“不許喜歡他!”
安言驚愕。
他們兩個都沒動,壓著呼吸,不認識彼此似的互相審視。好像有些什麼攪動了空氣,塵舞也亂了方寸。
門一瞬間被推開了,聶振宇嚇了一跳,“喂,你們幹什麼呢?”
安言這才從江灝深如漩渦的眸裡拔出了視線,掩飾不住的慌張。冷不防被江灝一把摟住肩膀,短髮被揉成一團亂。江灝笑得那叫一個自在愜意:“這週六我生日,安言問我要什麼禮物,我說要算便宜點給親一下,她迫不及待就答應啦,興致勃勃立刻要試試!”
“瞎說!”安言忙不迭的否認,發覺江灝在肩上的手鐵箍一樣,強硬的根本擺脫不了。不禁急急地望林墨,林墨卻微微蹙眉,口氣淡淡的:“她還在發燒,別開這種玩笑。也不早了,讓她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找你。”
“哦你這個王八蛋,朋友都拿來開涮,靠!”聶振宇這才恍然,卻覺得今天的氣氛有點不尋常。
他們三個兩個坐著一個站著,江灝雖笑著,可眼睛裡沒了平時那種無所謂;安言動作僵硬眼波閃爍;林墨麼,林墨的臉色好像從剛才起,就更蒼白了。
“我什麼時候涮你了?”江灝懶懶的尾音揚高了,“週六那天生日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