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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琴見她的臉色先是厭惡,繼而顯出剛毅,最後變成了悽楚,心下也十分不忍,對自己的急於求成和莽撞有點後悔,遂訕訕地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如果她是那種輕薄脂粉,自己也不會如此看重了,不是嗎?陌芅覷眼瞧了瞧他,終是將錢袋拋了過去,扔在他懷裡,閉著眼佯裝打盹兒。
公元前209年,始皇帝嬴政崩後,秦二世胡亥繼位,苛政暴斂更甚於其父,百姓疾苦,民不聊生,陳勝吳廣揭竿而起,藉口道是“少子,不當立,當立者,乃公子扶蘇。”
扶蘇確以賢明聞於天下,可陳勝起義那個時候,他已經死了。
那是一個狂風肆虐的清晨
扶蘇思慮成疾,早就落了個病根,平日還能勉強支撐著,但每逢颳風下雨天,那咳嗽的毛病簡直會要了他的命。他二十九歲了,他是秦帝國的太子。前幾日,他的父親去世了,就在駕臨沙丘附近時,崩了,而他的子女沒一個在他身邊。堂堂帝皇,走得也淒涼。
從此,他要將這個國家的擔子挑在自己肩上了,他明明早就盼著這一日的到來,他要大刀闊斧,一改父親那些不合理的j□j,他想要與民同樂,他有一肚子的治國理想。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他又覺得略略有些害怕,他害怕辜負了自己對自己的期許,害怕辜負秦國世代君主的權謀與進取。
他想著,想著等局勢穩定下來,他就把陌芅找回來,再也不和她分開,他會保護她,不讓她受一星半點傷害,他不會再做那個只在大樹下撫琴的公子扶蘇,他要做大秦的主人,富有四海,威加海內,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樣,就有足夠能力來愛護她。
他不知道的是,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有腳步聲輕輕的到他房中來了,那是思荑。
思荑是在陌芅被驅逐之後,嬴政強行給扶蘇娶的太子妃,貞淑嫻靜,嬌花照水,若是扶蘇肯與她好好做夫妻,倒也是一雙璧人。出嫁之前,她的姐妹和家中的僕婦都說:“我們家思荑小姐是這樣美好的女子,誰娶了她,那可真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可是,夫君對她多麼冷淡啊,甚至從新婚之夜開始就獨自宿在書房,思荑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如此不討公子喜歡,難道是她長得太醜?她對鏡理妝時,細細貼了些花黃,自覺並不難看啊
扶蘇對她很講禮數,卻不是夫妻之間那種相敬如賓,而是一種拒人千里的客套,越有禮數,便越是疏遠。
大概,兩個陌生人從相識到相愛,總需要些時間吧,她想。
思荑甫起床,便帶著侍女進來公子就寢的書房,給書桌上的百里香澆了水,這應是公子喜歡的東西,她時常隔著窗兒偷看,見他常望著它出神。這花兒委實神奇,其他地方也有見,卻不像東宮和麗景宮裡各有的這兩株,竟是四季開不敗的。窗欞被狂風吹得吱嘎亂響,攪得人心神不寧。扶蘇在床上咳嗽,她知道他醒了,進了一盞溫水,鼓起勇氣掀開帳幕,紅著臉問:“公子,要不要喝點兒水?”
扶蘇搖了搖頭,謝過了她,緩緩起身,他想把那該死的窗關好。
他走過去,看到他的弟弟胡亥帶著嘲諷的冷笑正像大象看螞蟻那樣看著他,他身邊,還有那個永遠陰沉得像烏雲壓頂的趙高。
胡亥道:“你知罪嗎,扶蘇?”
扶蘇如玉樹般蒼白地迎著風,白色裙帶飄逸,這樣好看的冰雪男子,卻偏偏有了副溫良的品性,難怪不能持久。他笑道:“為兄何罪之有?”
趙高將手中一張黃色綢布遞給胡亥,他接過去,抖了抖展開,示威似的道:“看到嗎,我的哥哥。這是父皇的遺旨,他要你殉葬。”
扶蘇搖擺了一下,倒向身側的柱子,支撐住,嘴角染上一抹悽然的笑意:“我不明白。”
胡亥笑眯眯的:“扶蘇,你太沒有廉恥了,你身為太子,秦國的臉面,不但與蒙恬不清不白,而且搞上了我們的小妹。真有你的啊,扶蘇!我這麼好女色,都沒捨得向自己絕色的小妹下手,你裝了一副清高出塵的模樣,卻不聲不響地嗯?”
扶蘇淡淡道:“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胡亥“呸”了一聲,惡狠狠道:“事到如今,你還和我裝!?實話告訴你,陌芅出宮之後,像她那樣養尊處優慣了的公主,能有什麼謀生的能力?不過是受人欺騙、威脅、利用,又長得那麼漂亮,更加險象環生。可憐她寧死不屈,一劍自刎了,屍首就那麼毫無裝裹的拋在江裡餵了魚!”
看著扶蘇痛苦地j□j著在自己面前坍塌,他深感快意,冷笑兩聲,接著道:“大秦的公主啊,哥哥,就那麼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