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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遠。
她盯著熒屏上那個名字,手機還留著他手上的餘溫,微微燙著她的掌心,這一刻,她忽然有些茫然,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他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若說是友,他的態度雖然客氣溫文,卻始終有著不容人靠近的疏離,若說是敵,他大可不必如此為她費心。
…
“不去吃飯?”鄰桌的秦菲探過身子,輕輕敲了敲隔板。
知返抬起頭:“我叫了pizza,你去吃吧。”
“吃這個怎麼行?”秦菲不贊同地皺眉。
“習慣了。”知返一笑,目送她拿包離開,視線又回到電腦螢幕上。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
金屬、水泥、玻璃,磚塊都是來自天然的物質,只有當它們成為建築的一部分時,才被賦予了靈魂。眼前完成大半的設計圖,是白領居住區定位的平湖水榭,作為市中心商業圈最後一片中層居住區,無數開發商覬覦著這個金礦,再加上中產階級對於環境設施和品位更為複雜的居住要求,設計部的狀況實在是水深火熱,連霍遠也幾乎將辦公桌從總經理室搬到設計部來。
眼睛有些酸,知返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起杯子往茶水間走,正逢午休時間,辦公室裡格外空寂。剛衝了一杯咖啡,卻聽到門外有聲音由遠及近。
“那個新來的孟知返,背景可不簡單,有穆董撐著呢。”
“是嗎?”略微拔高的聲音掩飾不住驚訝,“原來又是一個空降的,只是穆董把她放在霍總的地盤裡,總是有用意的吧?”
“不管什麼用意,霍總是什麼人,就算心裡再反對錶面也是平靜如水,只不過大家辛苦了這麼久才把平湖水榭的設計圖弄得差不多,她憑什麼就這樣插進來?”
“看她那認真樣,又喝過幾年洋墨水,免不了要指手畫腳,到時大家的心血沒準就被糟蹋了。”
“不過霍總也不會坐視不管,你沒看見今天李秘書一直黑著一張臉,好像是因為衡壓供水裝置的事情在霍總那碰壁了。”
李秘書,應該是穆昭懷身邊的李錦年。
知返站在茶水間,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猶豫不決,躲著更是有偷聽之嫌,於是硬著頭皮闖出去,準備當什麼也沒聽到。
才邁開一步,卻一下撞在人身上,杯子脫了手,滾燙的咖啡潑在手背上,疼得她忍不住輕呼。
還沒回過神,一個人已拉住她的手臂,拂去她手上的水珠:“燙倒沒有?”
淡淡的菸草氣息撲面而來,耳裡是熟悉而低沉的聲音,知返驚詫地抬頭,卻看見霍遠的臉上,有一絲關切的表情。
他怎麼也在這裡?方才的話他是否也都聽見了?
“沒事”知返有些尷尬朝他一笑,靠近了才發現他的眸是那樣的深,看不見底,撇開視線,地上的碎片讓她微微怔愣。
無印良品的白瓷杯,在倫敦Selfridge裡讓她愛不釋手,是穆清送她的聖誕禮物,後來跟著她到處跑,沒想到就這樣碎了。
是否越是珍惜的東西,越容易在突然間失去?
霍遠看著她低下頭,雪白柔潤的後頸上是茸茸的細小鬢髮,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香,然而那張精緻的小臉上,卻是悵然若失的神情,他的心裡,忽然一動。
“別碰,小心割到手。”他淡淡地提醒,忽然鬆開手,抽身而退。
知返沒有發現他一瞬間的神情變化,點點頭站起身,看著他濺上咖啡漬的襯衫:“不好意思。”
霍遠不以為意地搖頭:“有換的。”他辦公室裡有休息間,工作忙的時候,可以讓他留宿,所以衣服也備得齊全。
兩人一同走出走廊,方才碎嘴的女同事看見他們,表情立刻有些驚惶。知返就當什麼都沒發生,禮貌地朝她們一笑。
“知返,”溫和的嗓音忽然自身邊傳來,霍遠看著她淡然一笑,“做設計這一行,最重要的是要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
知返有些震驚地看著他轉身,因為他的話語怔在原地。
他叫她知返。
他讓她不要管別人的閒話。
他故意在同事面前對她說這樣的話,是知道了她的尷尬處境所以要替她解圍?
那麼,他為何要這樣做?
四、醉江月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獨自坐在花園裡,已近傍晚,涼風吹散了幾許暑氣。
她喜歡這個季節,綠樹蔭濃,蟬鳴花香,到處都是明晃晃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