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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響,莫離疼得又醒了過來。
“繼續。”廖世凱又道,話音罷了,他看見莫離無聲的搖頭求饒,恐怕是痛得暫時發不了聲了。
夜色漆黑,明燈微光。
一束橘黃的手電光,儘量調得很暗,只能照到前面兩三步遠。璐璐和郎雨的腳步很輕,莫離又被打了鎮靜劑,早無法察覺他們。
她在他身邊慢慢蹲下,摸了摸他身下的床墊,厚而軟,讓她放心;他的身邊多了一個電暖氣,地下室恢復了常溫,她又察看了一下他的被子,蓋得很嚴實;最後,她探了探他的額頭,一切都還好,只是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觸碰,發出一聲低低的夢囈。
“照一照這裡。”她示意郎雨。
手電光照到了莫離的左手上,層層繃帶,指尖染著血,看得璐璐心口驟然一痛,好似有刀尖扎了進去。廖世凱不僅一根根折斷了莫離的手指,還一片片的拔下了他的指甲,十指連心,這場懲罰,何等殘酷!
“他什麼都明白”她默默的想,手指摸著他的額角,好似那裡的頭髮亂了一般,她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搖了搖頭,又想,“他也什麼都不明白。”
他又怎麼能明白呢?她的心,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現在蹲在這裡,撫摸著他,她是多麼心疼他的無辜受難,而她又多麼想打他一個耳光,把他打醒,或者狠狠打一下他受傷的手,讓他痛苦——因為她知道,他明明可以拒絕馬雅,他明明可以對馬雅動粗,哪怕他打了她,父親都不會像現在這樣下重手——可璐璐也很清楚,或許就是因為她這個始作俑者,磨平了他的心性,讓他已經忘了怎麼反抗。
仇恨,自責,她卻不能回頭。
“璐璐啊,”郎雨也跟著蹲了下來,以一種哄勸神經病人的口吻,循循善誘道,“那啥,咱不生氣了好嗎?莫離也挺可憐的,治傷的時候我都看見了,把他給疼得掉眼淚!咱要麼跟廖叔說說,別關地下室了?”
他這一番話,倒正中璐璐心坎。
然而她還要裝瘋賣傻,況且廖世凱還在氣頭上,這幾天家裡陰雲密佈,馬雅也不敢造次,放莫離出來,豈非火上澆油?她恨歸恨,倒不想讓他無辜受難。
“我聽爸爸的。”她心不在焉的應道,心中卻沒來由的想著,等這次莫離出來,她想和他住在一起。
只是,璐璐的想法終歸是她的想法,而此次廖世凱竟也鐵了心,不知要關莫離多久,不論她怎麼折騰,他仍不動搖。
恐怕這就是立場的不同。
璐璐心中終究偏袒著莫離,覺得是馬雅性情放、浪所致;而廖世凱到底也偏袒著馬雅,畢竟莫離是有“前科”的,抗雄激素恐怕注射不夠,而這囚徒竟敢動了他廖世凱的女人,豈能隨意罷休?
而莫離,便終日被囚禁在地下室裡,郎雨為他添了更亮的電燈,又把《金剛經》和記事本拿來。一日三餐漸漸恢復了正常,樓上囚室裡的日常用具也被挪到了地下室,還新增了水壺、臉盆等洗漱用品,好似要把莫離長久的囚禁在此。
廖家的地下室隔音極好,比樓上的囚室更冷清百倍。
莫離有經文作伴,倒也能靜下心來,終日除了讀經,便在偌大的屋裡溜達,或哼幾首歌曲,或背誦以前看過的短文,或乾脆在本子上寫背過的單詞,終歸是為自己找事情做,以防在極度安靜的環境下崩潰。
這次沒有了對講機和信件,他與外界完全隔絕,只能從一日三餐上算計時間,他便用寫“正”字的方法記日子。
在第十一天的時候,廖世凱的私人醫生來給莫離換藥,順便帶來了璐璐的便箋。便箋的大意是告訴他,她並沒有恨到是非不明,只是廖世凱不鬆口,她的哭鬧第一次無濟於事。
莫離只是笑笑,畫了個微笑的臉當做回信。他只當廖世凱是個情種,自然也不知馬雅香水裡的迷藥有多大作用——然而,閒暇之餘,他也曾想過——為何她身上的香味那樣濃烈,她幾時動手,以及,他最後的歸宿。
想來想去,莫離最終只能搖頭苦笑。
終歸是死,想來馬雅的東家也不會放他苟活,只是該立個遺囑,懇請他們把他埋到家的附近。
這遺囑,他果真認真而細緻的想了好幾天,如何措辭、如何懇求、如何引人惻隱。在
第三十天的傍晚,他畫完了“正”字,正準備寫在本子上寫遺囑的時候,第一次,樓上的動靜傳到了地下室。
這動靜太大,想不傳下來都難。
是槍擊的聲音,凌亂而刺耳,好似槍林彈雨,以及重物砰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