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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又隱約看到了再見至親的希望,好似漆黑中的一線微光,雖飄渺而微弱不定,但微光,畢竟也是光亮。
回到廖家,正值夜色深沉。廖世凱不知去了何處,璐璐和馬雅也早歇了,郎叔便吩咐兒子把莫離鎖起來,唯恐這囚徒見了親人,再回牢籠會心生叛逆,徒惹麻煩。
莫離倒不反抗,也並不多言,只安靜的坐在床邊,任憑郎雨用鐐銬拴住自己的手腕、腳踝,待到鎖完之後,他試了試長度、鬆緊,倒還妥帖得很,並不太影響睡覺。
他便把被子蓋好,關了床頭燈,不多時便已有了些倦意。正是朦朦朧朧間,依稀聽到有開門的聲音。他睡眼朦朧,正開啟燈看看來人是誰,一隻手卻撫上了他的手背,摁住了他。
指尖微涼,觸感細膩,細微的舉手投足間,帶了一抹少見的溫柔。
“別開燈。”璐璐低聲道,沉靜的口吻,不似平日裡裝瘋賣傻的嬌憨,亦不是以往帶著仇恨的飛揚跋扈,她只摸黑坐在了他床邊。
“你沒睡麼?”莫離低聲問,收回了手,帶動鐐銬嘩啦啦的響。
夜色沉沉,饒是他的視覺已適應了黑暗,卻見璐璐披著長髮側對著他,頭髮遮擋她的臉,他終究也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離開了他的手,仍側坐著,久久,才道:“你涼城那邊怎麼樣?”
“還好,”莫離暫且揣摩不出她欲意何為,便也沒有多說,“有驚無險。”
“嗯?”璐璐慢慢的扭過頭,夜色之下,縱然朦朧,也辨得出她膚澤細膩,頸旁的長髮順垂落肩,更襯得她膚若凝脂,她又是習慣性的歪了歪頭,“還有呢?”
“我們吃了頓飯,小亮要高考了,倒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猝不及防的,她的手竟軟綿綿的摸上了他的臉,這突然而為的曖昧,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倒是什麼?”璐璐低聲問。
莫離怔了怔,縱然夜色中,也覺得她緊盯的目光頗為不適,便垂下了眼,繼而道:“倒是看他桌上放了許多練習題,覺得他刻苦,可能是沒什麼問題的,我也放心了。”
璐璐仍歪著頭,看著他,夜色紗帳,遮住了她臉上和眼底的哀愁。
她是這樣史無前例的哀愁,也是這樣殘酷而理智的清醒著。她囚禁他多年,也瞭解他的性格——莫離,便是海洋,可容納、可風浪,沉靜也會卷著暗流,平和亦能藏著暗礁,甚至在他風平浪靜背後,早就堆積了冰山——而她,就是那艘龐大而又脆弱的泰坦尼克,她可以隨心所欲的徜徉,而偏偏只分毫閃失,便會撞上冰山,萬劫不復。
可她又如何告訴他,她沒有他想得那樣壞,那樣殘酷,那樣無情。何況,她也放不下仇恨的架子,去告訴他,她不那麼恨他了。她始終辛苦的恨著並復仇著,因為她實在害怕他的城府,害怕自己稍有鬆懈,便有兇險橫禍。
如上種種,讓她無言以對。
末了,只是微微俯□,親吻了一下莫離的唇——如此親吻,以往也有過——在她偽裝瘋癲的時候,他曾被捆住手腳,動彈不得,只為讓她放心的親吻他。
也只是親吻,好似做戲,於她又有無言的滿足。
這次也是如此,只是她心中默唸了一句不甘心的“抱歉”。一吻極為短暫,其實只如蜻蜓點水,她便要離開他的唇。
然而,伴隨著鐵鏈嘩啦啦的作響,莫離微微抬起了手,在極有限的空間裡,盡力拽住了她的衣袖:“不要走。”
璐璐一滯,近在咫尺的看著他的臉,卻見他似是帶著些笑意。與平日一樣,這笑意似有似無,都在眼底。
“不要這樣就走,”莫離輕聲道,“海璐,我有話對你說。”
她沒有應他,也沒有離開。
“你,想過以後嗎?”莫離問,仍是那輕柔而平和的聲線,目光流動,打量著她的眉梢微揚,“你和你爸爸,要怎麼處理我呢?如果讓我回涼城,讓我見親人,也是一次試驗那我,透過測試了嗎?”
“你想說什麼?”璐璐問,抬眼與他對視,那一吻餘溫殘存,說出口卻語調冷清,“難道你不記得,我說夠了,才夠了?”
“夠了以後呢,”莫離極快的反問,“不殺不放,繼續做一輩子的遊戲?把你的後半生,都付出在我這個罪人身上,值得嗎?”
“你是想出去?”璐璐笑了,“果然如我所料,放你出去,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頓了頓,想到自己始終擔心的,不覺笑意更濃,聲音愈寒,“放虎歸山,我怎麼捨得?你既然能問,證明你也想了很久,倒不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