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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明也好。少時一到鎮上,我便離開,務請囑咐大家,不但今日,便事完之後,說我師父無妨,顏師叔身家在此,千萬洩露不得。這皮面還有一段來歷,我在黑哥哥家中等你,你送完鏢回來,再細說吧。前面已離白茅鎮不遠,你到盡頭拉馬上坡,再繞道下坡,朝有燈光處跑去,就到了。”
周平耳聽童興並肩暢談,一邊打馬前馳,正覺有趣,忽然不聽再說,回頭一看,身後空空,童興不知去向。暗忖自己奔走江湖已有多年,怎這裡聚著好些高人,竟一個也未聽說起?那凌風必是一”個成了名的英俠之士,隱居在此,本人不說,便童興那麼一點年紀,本領也似和黑衣摩勒差不了許多,可見天下之大,人才甚眾。自己憑藉譚家旗號鬼混,終非了局,難得遇到這好機緣,豈可錯過,決計事情交代,便尋黑衣摩勒引拜名師,另求深造。一路尋思,不覺馬到坡前。跳下來把馬拉上,正遇盧整,久候周平不至,恐他不知途徑,來此眺望等候。二人相見,周平問知眾人已在白茅鎮客店內住下,因他嘴敞,不曾實告,略說幾句,便同去店裡與眾人相見。
玉麟見周平語焉弗詳,料有原因,揹人一問,周平才把詳情說了。盧堃見二人密語甚久,心中不快,現於辭色。眾人知他性情如此,均未介意。玉麟初意以為既有不少能人暗中相助,鎮去仙霞甚近,仇敵必在過關以後發難,當晚想不致有什麼變故,老早便令安歇,養好精力,以備應付過關以後那場惡鬥。眾人晚飯後俱都入睡。只盧堃一人越想前事越有氣,又恨玉麟行事專斷,看不起人,好些事都不使聞知,只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睡著。捱到二鼓將盡,暗忖自從受了兩個小鬼侮弄,好似眾人都看不起自己,再這麼依人行事,實在無味。大概盜黨俱在關上等候行刺,離此甚近,鎮上必有同黨哨探,趁此夜靜無人,何不前往探查一回,也做點事給大家看看,顯得自己並非沒有本領。
主意打定,悄悄起身,結束停當,帶了兵刃暗器,掩好房門,縱上屋頂一看,月明如晝,清風蕭蕭,前望雄關矗峙,仙霞諸山,耀碧浮金,遙亙不斷,山淨雲高,更顯雄麗。鎮上店肆繁多,人家榨比,正不知往何方去好,偶一低頭,瞥見隔壁一所小屋裡面燈光外映,人尚未睡。心中一動:這裡人家都是早睡早起,怎這時還有燈光、盜黨如來,定在附近藏伏,現時既拿不準地方,何不下去查探一回?想到這裡,越過屋脊,縱身下去,伏身窗外一聽,並非盜黨,竟是在關前做小本營生的弟兄二人,當日因事歸晚,又多賺了點錢,夜飲相勞,所談均不相干,好生失望,方要離開,猛覺後頸涼冰冰一樣東西,順著衣領貼肉滑下,心中大驚,回頭無人。先疑是什蟲豸之類飛落,伸手背後摸來一看,乃是一枚錢大石卵,斷定有人戲弄。縱身上房四顧,明月當頭,屋瓦如霜,到處靜悄悄的,哪有一個人影?方道“不好”,和以前兩次一樣,莫非又有小兒暗中作對?
猛一低頭,見自己住房窗下扒著兩人,往裡窺探,俱都是一律夜行人打扮。
盧堃知道來了盜黨,忙把身子往屋頂煙囪旁一掩,將身藏弩箭取去,比準正要發去。
內中一賊似已探知室中人已睡熟,本要撥門進去,忽又似遇見什麼警兆,倏地回身,朝同伴互打手勢,四下張望,又把手朝上揚了一揚。順他手揚處一看,側面屋頂上又現出一個同黨,朝下面擺了擺手,意似無警,催二賊即速進屋下手。盧堃先忿玉麟當他廢物,見二賊舉動慌張,不像能手,自問還應付得了,意欲等他用刀撥門,快要進去時,再給他一箭,事後好臊玉麟的脾。及見屋上還有一賊巡風,猛想起這幾間土房共是前後六問,二賊所窺探的一面,裡間住著黃、李二人,外間住的恰是玉麟和自己。房門本未上閂,自己偷偷出來,連中堂房門都是由外虛掩,並未告知玉麟。來賊輕輕一推,便又悄沒聲的走進,月光正照窗上,裡面虛實看得頗真,如若出點亂子,休說難脫干係,大家都不好看。賊黨已現三人,不知還有餘黨同來沒有,事關重大,豈是鬧閒氣的時候?趁著側面房頂較低,巡風之賊只顧注視下面,沒有看見自己,還不給他幾箭,打傷他一兩個,將人驚起?真要放賊進屋,再射冷箭,等一出事,就來不及了。念頭一轉,恰值前賊又要往當中堂屋前走去,手中刀剛往門縫裡一試,盧堃的箭二次比準,還未及發,賊又似遇警,倏地縱回,身法甚快。盧堃箭幸未射,否則決想不到他會斜著縱逃,難免虛驚,反而打草驚蛇,弄此一個,也傷他不了。料有原故。好在居高臨下,一暗一明,敵人恃有同黨巡風,必不防到上面,樂得靜以觀變。細看二賊身材俱不甚高大,一持鐵銅,看去頗有斤兩,一持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