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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之人,好容易遇見一個義俠長者,又復身死。自分母女二人相依為命,此後更無一個親近之人,想不到虞妻如此情重關切,一時起了身世之悲,不禁感極欲位,慨然答道:
“大姊出身華貴,窮途相助,使家母醫藥有資,因而脫難。今又齒於雁序,略分言情,已是感愧交索。現在又欲使小妹奉母相依,情真意厚,便真骨肉也不過如此。若再拘執成見,不特愧對心期,轉覺矯情大甚了。大姊只管放心,小妹歸見家母,必將盛意婉達,家母持躬謹約,律己雖嚴,因晚年來家遭鉅變,骨肉凋零,現時膝下只有小妹一人,鍾愛異常。即有不願,也必不肯過拂小妹之請。只是借居之地一椽已足,傷心人別有懷抱,設定萬勿華美,略供老母起居,足感盛情。尤其是地要僻靜,除姊夫二姊外,不見別一生人,更不使外人聞知蹤跡。小妹本有相依之志,起初遲疑,半由於此。今既定局,為時無多,舟有外客,妹還有瑣事須為料理。少時即便送姊夫二姊回船,也恐無此閒暇。
相晤非遙,自以明言在前為是。至於小妹的身世來歷,說來話長,也等將來扶著義父靈樞,到了永康家中,再為細說如何?”虞妻自是欣然應諾。
蘭珍巴不得小妹母女同依虞氏,事前承了蘇翁遺命,已連勸過幾次,只允暫留,未允常住,聞言也是喜出望外。出見舜民之時,小妹因有葦村在座,終恐洩露行藏,再三叮囑,把話隱起一半,更不可說出相依之事。井請轉囑葦村誡語家人,不可向人提起,一切等到永康,再向姊夫明言。誰知虞妻喜極忘形,葦村乃內親至好,又是性情中人,雖未把話全行說出,並未全照小妹所說辦理,以致日後起了無數風波,此是後話不提。
第四回 聞變哭良朋 山館傷心風定後 踐言攜淑女 馬蹄亂踏月明歸
舜民、葦村聽了經過,俱都拍案驚奇,又喜又驚。葦村自免不了連向舜民道喜。賓主三人正談得高興,忽從窗隙中望見外面銀鱗閃閃,其白如霜。推篷一看,風定月出,雲淨天空。頭上是星月交輝,碧空若拭;下面是天水相涵,靜影浮光,江波浩浩,渺無際涯。兩岸漁村蟹舍,歷歷若現,萬籟俱寂,惟有江聲,端的是夜景清幽,別有佳趣,把適才陰霆危疑之境,掃蕩了一個乾乾淨淨。正凝望間,忽聽蹄聲得得,由遠而近。靜夜聽去,人耳分外清脆。料是小妹用馬來接,迴向靠岸船窗一看,果是一騎快馬,上坐一個短衣漢子,在月光之下,繞著田隴村衙急馳而來。舜民在當地已是兩受虛驚,見來騎是一男子,馬只一匹,二女並未同來,恐有差池,方自疑慮。來騎如飛,已至船前,下馬上船,與王升答話。一會入艙回稟:來人乃上次借馬與王升的馬伕謝阿二,持著二女一封信,說是行期大迫,手邊還有些別的事情,所以不曾同來。舜民知是蘇翁手下,才放了心,忙命人取些銀兩與他作酒資。謝阿二隻是固辭不受,舜民只得罷了,當下命取了些金銀帶在身旁,以備奠敬。另取了些杭州名產茶葉、綢緞、火腿之類,紮成兩大包備送江母的禮物。馬只一匹,夜深路遠,王升不能隨去。舜民惟恐禮薄,又非多帶不可,先商量綁在馬上,人對付著騎。謝阿二從旁接過笑道:“就是虞老爺好騎,這如何行,都交給我吧。”
舜民方自臉紅,謝阿二已將東西接過,重為結束,用帶子一系,搭在肩上。舜民又道:“步下行走已難為你,如何再背東西?還是我們先走,叫船上人挑了去吧。”謝阿二道:“小妹家向例不許生人前去,再說我的馬快,他也尋不到江家。這麼幾十斤東西,再加兩倍,我也帶得了,請放心吧。”舜民無法,只得將信將疑地允了。那馬甚是神駿,性卻馴良,人上馬背,雖作昂首待發之狀,四蹄依舊扎地,紋絲不動。謝阿二將馬肚看了看,走到頭前,向馬說道:“阿白,我們往江家去,客人路生,你要跟著我走得穩,不許跳蹦。”說罷,開步向前先走,馬才揚蹄而馳。
舜民在馬背上,覺著馬行甚速,一點不顛,謝阿二揹著兩大包禮物,上身並不見動,始終緊貼馬前,相隔不過三尺。再往他腳底一看,兩腳執行如飛,哪還辨得出是一是二?
雪也似白的地皮,似電一般直往馬腹下奔來,路側草樹似飛一般閃過,蹄聲“咻咻咻咻”
密如擂鼓,震盪於崇山曠野之間,靜夜傳聲,到處都起回應,卻聽不見半點步履之聲,才知謝阿二也不是一個尋常馬伕。暗忖:風塵中果多異人,腳程能逾奔馬,本領不問可知。喜得適才沒有怠慢了他,安心結納,打算稱讚幾句,無奈馬行太速,雖沒什麼風,要想說話卻難,才喊得一聲“謝”字,氣便堵住,出音不得。謝阿二似已覺察,側回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