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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那一年的春暖花開
認識杜恆那一年,謝楚雲十九歲,正是花蕾初綻的年紀。
那是一個陽光如茶的午後,她在圖書館借了一本《文心雕龍》,刷卡時見一位男生排在自己前面,手裡拿著一本《明史》。她對學史的人一直有些欽佩,總覺得他們是從古書堆裡出來的,有著獨特的深沉與睿智,所以對眼前的男生自然也抱著好感。而且,他的背好直呢。正想著,前面的男生剛好也瞥見了她手裡的書,回頭對她微笑。那一刻,謝楚雲竟有種春暖花開的感覺這個男生的笑眼裡,有一個春天。
走出借閱室,那個男生已等在門口:“你學中文的?”
“不是,只是喜歡看。我數學專業的。”謝楚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有點不務正業哦。”
男生哈哈一笑,衝她眨眨眼:“我學計算機的。”
謝楚雲愕然,隨即兩人相視一笑。
那以後,她知道他叫杜恆,跟自己同級,且生日是同年同月,也知道他跟自己一樣痴迷著古典文字和武俠江湖。他對她說很多很多,從小時候的調皮,到長大後的理想。於是,她也知道:他一直在追藝術系的小學妹,一個有些嬌縱的漂亮女孩。
有一天,他興奮地告訴她:“丫頭,你知道嗎?她終於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了!她終於答應了!”
看他高興得像個孩子,她微笑:“你高興就好。”自此,她知道這個春天本不屬於自己,便收了心只泡在圖書館陪那一本本發黃的古書,日子倒也過得平靜恬淡。當然,除了每次歐子文挖空心思的邀約讓她頭大。
杜恆卻是很少再來圖書館了。他忙著玩電腦,也忙著談戀愛。
戀愛,對一些人來說是永恆,對另一些人來說,更似一場場聚聚散散的摺子戲。杜恆跟小學妹轟轟烈烈的戀愛不到半年便結束,小女孩很文藝地告訴他:“我喜歡你,但不愛”。
夏季的月夜,他跟幾個朋友醉酒歸來,恰見謝楚雲從圖書館回寢室,抱幾本書,徐行漫步,裙裾如風。他有些痴了:這個女孩
這半年多來,自己的生活翻覆至斯,她卻平淡如昨。那一刻,這個女孩身上的安靜與淡泊也催眠了他,彷彿時光還停在原點,依然是那個陽光如茶的午後,她抱著一本發黃的古書,對他展顏一笑。
那晚他抽了半包煙,凌晨兩點,給她發簡訊:“丫頭,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願不願做我女朋友?”
謝楚雲按開簡訊後的心情是悲喜難辨的。當日他追那個藝術系女生的瘋狂,她還記憶猶新。如今,人走不久,茶未涼透,他便跟自己說這些話,算什麼?也許只是無聊的玩笑吧,她想。於是乾脆不去回。只是,心裡最深處還是盼著的吧?盼這不是一時興起,盼還有下文。
然而,沒有。杜恆之後再無過分表示,見面亦是面色如常,說的做的都不越朋友雷池半步。只是,他又開始頻繁進出圖書館了,拿一本文史或計算機的書,在謝楚雲抬眼可見的地方,一坐就是半天。
時間很快到期末,圖書館裡看書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全是為著最後的考試衝刺。誰都心知肚明:大學考試,不過是最後幾星期的事。謝楚雲依然是天天來自習,有賴床習慣的杜恆卻總趕不及早起佔位,只能去教學樓打游擊。她看在心裡,忍不住拿書替他佔了個相鄰的位子,然後發簡訊告訴他。杜恆吃完早餐趕來,笑得一臉春風。謝楚雲有些不好意思,臉一紅:“你笑什麼?”
“沒什麼。”杜恆依然笑得見眉不見眼,“你給我佔了位,有地方看書,高興嘛。”
那之後,每天給杜恆佔位就成了謝楚雲的習慣,而杜恆也知恩圖報地堅持每天給她帶早餐。
期考結束,杜恆攔住收拾書桌準備離去的謝楚雲:“哎,我那些朋友都說我們在交往誒。”
“呃?”謝楚雲一驚。
“都怪你啦。”杜恆繼續苦著一張臉,“幹嘛要給我佔位,還吃我每天帶給你的早餐,搞得現在別人都以為我們在交往,叫我以後怎麼交女朋友啊?”
“啊”謝楚雲腦子有點短路,這是什麼話!
杜恆偷瞟她,半天,眼綻微笑:“不如干脆你負責到底,做我女朋友吧?”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謝楚雲的心不爭氣地跳了起來。
“行不行啊?”杜恆依然微笑,只是眼裡多了一份認真,“我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真的很想很想你做我的女朋友,早就想了”
謝楚雲早已不知如何去反應,只是第一次發現春天離自己這麼近,近到可以聞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