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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真的聲音。
我回頭幹哈哈地笑道:“出去走走,透個氣。”
蓮真一手握著書卷,一手支著下巴斜靠在牆上,愔愔的燭火下,顯出幾分倦容,懶懶地抬眸望了望我,淡淡地道:“哦。”
我未料到他會無動於衷,還愣怔了半響才邁出步子,踏過門檻。
卻沒想到,一隻腳已經踏出門檻,背後又傳來蓮真的聲音:“別去。”
我詫異地轉過頭,蓮真仍懶懶斜靠在牆上,眼簾低垂看著書,沒有在看我。
我疑心大抵出了幻聽,便跨過門檻,走出客房。
…
夜色濃郁,客棧裡的燈火勉強地照亮了一方土地,我在一塊僻靜的拐角處,看到了一身藍衣的蘇思毓。
晚風蕭瑟,不知他到底站了多久,白淨的臉上微有一絲泛紅。
“雲眠”我走過去,他站在那裡,一如既往溫和地笑著。
我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躊躇了半天,乾乾道:“白天的事,麻煩了,替我隱瞞行蹤。”
他只是笑:“公主的行蹤,想我知道我便知道,不想我知道我便不知道。”
笑意婉轉在他墨似的瞳仁間,我的心沒由來地一緊。
“我來只是告訴你一件事,皇上病重,幾日未曾上朝了。”他用極低的,只有我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也許龍馭歸天,就是這個月的事。”
我皺了皺鼻子,道:“那宮中如今的情形如何?”
他嘴角噙著一抹無奈的笑意道:“因為公主走失和皇上病重,一片混亂。”
我“哦”了一聲,不知為何,現在皇宮到底亂成什麼樣,我一點也不關心,更沒有興趣。
抬頭看著蘇思毓,他立在那裡,雙目仍含著溫潤的笑意,但也掩蓋不住眼底傾瀉而出的憂傷。
我張了張口,道:“雲眠,你是不是在怨著我?”
“嗯?”他輕挑雙眉,淺淡笑道,“你說怨你什麼?”
“怨我就這樣一聲不響地出走,甚至甚至還和別的男子在一起。”我說著,越發自己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神色。
他卻忽地笑出聲來,眼角漾著笑意,淡入風中:“你說過要我等,我便會等你。”
我抬起頭,看著他溫潤如玉的容顏。華燈映照,彷彿有螢光在他透亮的明眸裡流轉。
“時候差不多了,我該走了。”他俯下身,輕聲道,“恐怕你在外頭會有些危險,但有王上在你身邊,我也可放心些。”
一陣風起,淺藍的衣袂在晚風中搖曳,瀰漫出淡淡的衣香,我聞了聞,好似西府海棠香。
恍惚想起公主府的西府海棠花,如今五月天氣漸熱,想必已經悉數謝敗了罷。
只片刻的恍惚,蘇思毓已走出了一丈外,一襲淺藍色修長的身影就這般漸漸沒入夜色中。
我站在原地,心情很是複雜。
想起不久之前,海棠花依舊灼灼其華時,他站在海棠花下,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問我:“為什麼是我?”
雲眠同蓮真
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清雅如蓮。
一個在我心上,一個在我夢中。
回到客棧,已是夤夜。
燈花殘落,楠木桌邊,蓮真長袖半挽,瑩白纖細的手腕支著下巴,雙目輕闔,書卷隨意地摞在一邊,狼藉相疊。
我躡手躡腳地走上前,他斜著腦袋,雲發垂肩,似是感覺到我的氣息,纖長的睫毛微顫,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回來了?”他半睜著眼,懶懶地看了看我道。
“嗯。”我應了一聲。
他復又闔上雙眼。
我站在原地,沉吟了片刻,終究還是一橫心道:“我想回去。”
蓮真睫毛微顫,卻仍閉著雙眼。
沒有言語,沒有動靜,他就這般安靜地坐著。稀薄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在他身上凝成一圈皎潔的光影。
我嘆了一口氣,又道,“明日一早,我們就回都城去罷。”
蓮真沒有睜眼,只沉沉地道,“都城現在很危險。”
我亦沉沉地道:“我知道,但我總是要回去的。”
“我可以帶你走。”蓮真淡淡地道,“只要你願意。”
“多謝。”我扯起嘴角淺淺一笑,“可是我不願意。”
我知道這種利用完人之後棄之如敝屣的行為很是可恥,但我素來就是個可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