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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容的神色未有一絲變化,仍靜靜地看著我。
我伸出手去扯他的衣袖:“真真。”
“嗯。”他波瀾不驚地應聲。
“真真,這是最後一次。”我誠懇地看著他。
冷月之下,他伸出手指挑出我一綹碎髮,放在手裡把玩著,臉上帶著匪夷的淺笑:“我若不應你,如何?”
我吸了吸鼻子,作悲憤狀:“那我便一個人上路。”
“哦。”他放下的我頭髮,“你一個人去罷。”
“”
我在清寒的晚風中,看著面無表情的蓮真。
他思慕我?
他喜歡我?
他爺爺的!
我咬了咬嘴唇,露出一絲牽強的笑意:“好罷,那便不打擾王上的清淨了。”
言畢,幾乎是頭也不回,毫無猶豫地轉身邁開步子。
一路的月色彷彿碎了一地的玻璃,我踏著月色疾步離開。
心裡頭很亂,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平心而論,蓮真拒絕我是合情合理,他實在沒有必要陪我去做一件對他毫無利益可言的事,不可能就因為我懷疑他喜歡我,他就要被我利用,蓮真不是傻子。
我覺得混亂,只是我越發弄不清蓮真的態度,不溫不火,不緊不慢。他知道我每一個心思,知道我每一步的計劃,縱觀大局,從容不迫。
心下越發覺得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但有些事,我一定要弄清楚。
蓮真曾說,父皇真正預備留下的人,並不是我。
寧翳曾說,我以為身邊最親近的人,實則一直在算計著我。
雖然害怕,但是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如今父皇病重,怕是已撐不了幾個月,他膝下統共兩個嫡出的皇嗣,一個被他親手貶為庶民,一個會在今夜,突然消失在都城中。
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在佈局,誰在局中。
只有置身局外,我才能看得清。
我一個人帶了些銀子,從公主府的後門溜了出去。
已經過了兩更,街上冷冷清清,半無人煙。我心裡頭發怵,但還是咬牙離開了公主府。
其實也不必急著今晚就走,但我實在被蓮真激到了。萬分不想回房後,他還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說:“你怎麼還沒走。”之類的。儘管我覺得他不會。
從小到大,我都沒幹過離家出走這種離經叛道的事,一點經驗也沒有,只是知道自己現下要做什麼事罷了。
我盤算著最遲明日,公主府上下就會發現我不見了,珠兒會哭街,李三會罵娘。
訊息會在當日就傳進皇宮,父皇雖然會著急,但這種事情一定不會外揚,只會暗中派人來找我。當然,與此同時,想要我命的人也會千里迢迢,不辭辛苦地來取我的小命。
想到那時候混亂的場景,我竟覺得一絲好笑。
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三更天的,老闆很不情願地穿著裡衣出來開門,看到門外是個白衣白裙孤身一人的姑娘,他很是詫異地打量了我一番。
我怕他將我當做孤魂野鬼,連忙塞了銀子,他思慮了片刻,將我帶進客棧,給了一間客房。客房還算乾淨,我累了一天,已十分疲倦,沾到了枕頭便沉沉地閉上了雙眼。
夜半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我被滂沱的雨聲吵醒。
以前蓮真說他是擇床,我以為他是為了氣我。現下我才發覺,我也有這個毛病。
明明已經是五月,夜裡仍舊微微發寒,冷被怎麼也捂不熱,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忽然,我聽到門外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人走動的聲音,也有人小聲的談話聲。
黑夜中我立刻驚覺起來,睜大了一雙眼睛,藉著稀薄的微光,能看到門外有人影在走動,我心下罵了一聲:真背,居然是家黑店。
都城裡的客棧一般來說都比較有保障,但也難道有遺漏。更何況我現下是孤身一人的小姑娘,身上又帶著銀子,實在太好拿捏,加上來歷不明,多半會被人當成是偷偷逃出來的小丫鬟之類的。
我小聲地從床上爬起來,外面已經有人在點迷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讓人昏昏欲睡的香味。我捂著鼻子,開啟窗子,縱身跳下。
好在這是個兩樓,我輕功再不濟兩樓還是能應付得來。
大雨傾盆,我在雨中瑟瑟發抖。
東方未曦,卻因為大雨,街上仍是一片黑暗。我彷徨地行在雨中,一瞬很想拐兩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