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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步趕上,身型一蕩,大手去抓,竟生生勾住歡娘腰帶,把她下頭的半截兒襦裙給掛拉下來。
這麼會兒,歡娘剛巧已開啟了屋子門,門口那小廝見著歡娘遲遲沒出,正在伸頸望,見到這小丫鬟褪了下裙子,呆呆站在門檻兒前,大吃一驚,臉上白一塊紅一塊,說不出話來。
歡娘提起裙子,綁上帶子,回頭只恨不得把這醉鬼踹一腳。
那賤廝禁這一場動靜,卻疲累得不行,被院子外陽光一照,陣陣發昏,打個呵欠,回頭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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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武校尉醉酒戲賓主家丫鬟的事,不到半刻,傳到了鄭濟安那邊。
鄭濟安生怕怠慢了那閻王,領了一排人便趕過去。
成紀氏聽聞,也連忙跑去灶房,喊來田六姑。
田六姑還在煩著這一趟生意怕是成不了,一聽鉅細,先是驚訝,又是竊喜,過去西院那邊時,見到鄭濟安與一群街坊的名流耆老正站在客廂外頭,似在詢問昭武校尉現在如何,再一瞥,歡娘正倚在牆角根下,頭髮還有些零散。
田六姑腦門一亮,計上心頭,擰出帕子,撇下成紀氏,一邊擦著眼一邊撲上前,對著鄭濟安一干人,俯身乾嚎呼起了冤枉:
“老爺們啊,可憐了老身這命不好的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囤!~(≧▽≦)/~啦啦啦
☆、賣身進宅
眾鄉紳見一個三十多的婦人劈頭蓋臉地衝過來跪下,嘴巴里像是拜衙門喊冤似的,紛紛望向鄭濟安。
鄭家在肇縣的前宅後院,統共有十來名固定長工,逢年過節初一十五聘用的短工跟店鋪裡來報信兒的夥計也不少,鄭濟安是嚴肅的一家之長,一大老爺兒們哪能將僕婦面貌個個認得清楚,瞧了半會兒沒瞧清這小老婆子是哪個,直到成紀氏過來耳語一通,才算是明白前因後果。
原來被那祖宗調戲的,正是今日來家中的瘦馬館姑娘。
成紀氏老人兒精,瞧那田六姑做派,曉得打的什麼主意,又低聲朝家主稟:“剛剛在廳子裡見了一面,夫人並不大中意,想要退回去”
田六姑見鄭家老爺不動聲色,又見成紀氏在他耳邊窸窣,哭得愈大聲兒:“我這姑娘今日本要鯉躍龍門,脫了賤籍,剛剛鄭奶奶還當著大廳裡滿堂的奴婢們誇我姑娘口頭伶俐賽過糖,跟名兒一樣的般配,以後也不改了,這一鬧怎麼是好哇”
這麼一哭,倒還真的傷感起來,擠出好些眼淚花子。
能不傷感麼?籌謀了月餘的生意,算是丟了水裡,白費自個兒一番苦心不談,把人重新領回去,上等院子裡那些尖酸刻薄的長嘴婆娘,肯定也得嘲笑自己,想來哭得更是淒厲,引得眾人竊竊私語。
成紀氏暗啐一口,心頭斥,這田六姑到底是市井裡出來的老虔婆!心眼兒辣又捨得臉皮兒,將夫人的話傳一半,省一半,光揀要害的來說,如今鬧得這樣響動,也不過就是圖逼著老爺,順順暢暢地接了這筆貨罷了。
這會兒,歡娘已經繫好辮子,理順了衣裙,見田六姑哭吵不休,大抵也是猜出了幾分她的算盤,從牆根旮旯下走出來,並不隨著一起哭,只蹲下|身,攙住婦人肩:“六姑莫哭,莫哭。”聲音小小弱弱,低啁如晨曦光照中的雛鳥兒,雖不含泣,眾人側目以望,一個個也是心生憐憫。
田六姑見形勢喜人,一把抱住歡娘,愈發嚎啕:“哎喲我的姑娘啊,你怎生得這般的命舛,明明是個好性情的人兒,如今也總算明珠投身,尋著個大善之家,卻——”
歡娘一具小腰被兩臂粗藤老臂拽得連搖帶晃兒的,坐船似的,險些昏了頭,也不知這六姑哪兒來的好演技,正想著,腰肉被六姑暗中一掐,頓時“啊喲”一聲,疼得眼淚飈出,終於哇一聲,哭了。
一老一小,抱頭痛哭,好不悽慘,縣中一干街坊大戶,先後搖頭,更有一名德高望重的老鴻儒捋須嘆息:“倒是苦命,倒是苦命。”
鄭濟安年歲大愛面子,此刻已是面色發暗,老臉燒紅,身上爬了蟲子一樣兒,千般的不自在,只是個瘦馬,清白算得了什麼,可這形狀,倒是像自家將無辜人無端端給禍害了,還甩臉兒不認人,棄之如敝屣。
鄭家家風厚道,鄭濟安跟其他讀書人沒兩般,又當過父母官兒,最看重賢德寬和的名聲,這景象,傳得歪掉,外人還當自己對待賤民奴婢手段殘忍,到頭來影響了自個兒家聲。
鄭濟安再瞧這小瘦馬,雖頭低得下下,身子尚薄,一顰一展,卻分外動人,也看得出是個好胚子。
罷罷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