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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不過,神眠瞧著眼前自己一手培養的狂神,曾經想著,失了蹤的秦可傾全可由這條傻龍尋找出來,即使是死了,也該是有個屍首的吧?如今想來自是可笑至極,不但沒死,還有了妻兒,只有自己一直以為,說過會扶持自己的人,是不會兀自放手的。原來僅有自己還站在原地,而已。
阿眠阿眠,叫得再溫柔又如何?又如何?
付寅初挑了挑眉毛,微妙地看著面前的魔君。初入紫月宮之時,那少年便是一副慵懶的模樣,彷彿全天下皆與他無關,唯有關於邪神的訊息,他會認真聽,隻言片語,全是關於尋找邪神的囑咐。盼了三百年,秦可傾終究是回來了,卻是如今這般怨恨滿滿地寫在面上。曾經故作瀟灑的少年,沉重地一點偽裝餘地也無,若說是重於滄海的依賴,不如說是將執念私自發洩罷了。
神眠落入自己的情緒裡,面色陰暗。夜風忽地蕩起簾布,月光肆無忌憚地溜了進來,窗簾被猛地吹開,他不由伸手擋在眼前,眯著眼,紫月皎潔地掛在空中,一切彷彿再靜謐不過。
“今日恰是三月初八,再吉利不過了。”付寅初似乎意有所指,心中卻騰昇一股疲憊感。
“孤累了,你且下去吧。明天一早便離開魔界去,再也不要回來了。”神眠放下手,望著窗外的月光發了呆。
“臣下,謝魔君恩典。”付寅初跪伏在地上略一叩首。從有意無意地提起眠心樓下的地窖,到詐死在眾人面前,一切早已計劃好了。他忽然想問自己,恨一個人如此艱辛,若不是寂寞如斯,又有誰能堅持呢?
他站起身,走到門外,身後魔君嘆了口氣道:“且把無顏帶走罷,那傻丫頭為愛痴了心,可憐得很。”
付寅初無聲地笑了起來,迎著月光,儒袍在夜風中微微翻飛,“若是還記得交代這個,囑咐那個,便不要想著秦可傾的死訊一來就自裁這等軟弱之事。”他回過頭看著屋內的少年道:“嘖嘖,我所支援的魔君,絕不該是如此懦弱之輩。所謂的依靠,莫不是自私地予取予求?”
神眠猛然抬起頭望著他,眼裡驚疑不定的閃過一絲光芒。
“陛下你依賴的那人或許不會如你所願死在地窖中了呢。”付寅初拔出肩頭的簪子,大笑著消失在夜色中。
你所依賴的人未必如你想象中的脆弱,你所培養的我也未必會愛惜性命從此消失,而被我們發自內心支援著的你,也未必像你以為的那般孤單。
過了今日,陛下請大聲笑吧,如未曾哭泣過一樣。
眠心樓的廢墟中,方袍與秦可傾對立站著,月光一派寧和地撒在身上。
“呵,螭吻君你定然心裡對我歡喜得緊,是也不是?否則為何凡是我心儀的女子你便要搶奪,如今更是我去哪裡,你也去哪裡!”秦可傾眼睛一眯,殺氣頓現。
“方某確然心中有秦兄,無時無刻,不思念著,如何將你抹殺。”方袍淡淡答道。
“哈哈哈,螭吻君確然有說笑的天賦,秦某笑得淚水連連!”秦可傾笑得咬牙切齒,拳頭越握越緊。
方袍面色一沉,手中長鞭立時甩出,如果三百年前自己殺了他,之後種種是否就會不同?
“還是如此不善言辭,語句達不到的,便是要動手來了結。”秦可傾身形一晃躲過一擊,手中輕點數下便在兩人當中建起一道屏障來。
長鞭毫不客氣地甩在屏障之上,很快便是巨大的碎裂聲,秦可傾手中不停,左手探查機關結界,右手不停點出道道屏障阻擋方袍的攻擊。
手觸控到一堵隱形牆壁,屈指四下敲擊,一塊磚凹了進去,眼前立刻浮現出一個碩大的黑洞。那黑洞猶如一雙巨大的雙手,將秦可傾整個人向下拉扯著,千鈞一髮之際,一條有力的手臂伸過來,拉出了他。
邪魅的臉此刻寫滿了驚訝與疑惑,拉住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方才還欲置自己於死地的螭吻君。
蹙緊的眉頭透出一股惱意,方袍不耐煩地扭過臉去,語氣生硬道:“紅棠由我來救,你且協助便是。”
秦可傾揚了揚眉,嘴角一勾,“秦某的兒子,自然是我自己來救,螭吻君只管做那些狗拿耗子之事吧,我不攔著。”
“你!”方袍瞪眼還欲再言,卻覺肩上突如其來重重一拍。
“方袍!”紅茸猛拍一記,大喊一聲,“若不是我及時跟來,真不知你們如此兒戲!兩人好勇鬥狠且瞧著局勢可好?你們沒空救,老孃自己來!”
說著,她便朝那黑洞中跳了下去。
方袍一驚,與秦可傾對視了一眼,兩人也跟著跳下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