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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生,已經證實了,〃福爾摩斯一邊往興奮的狗脖子上套鏈子一邊說。〃狗認為她是女主人,卻發現是個陌生人。狗是不會弄錯的。”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我叫道。
“對極了!咱們又多了一張牌,華生,但還是得認真地打。”
我的夥伴那天似乎沒有什麼別的計劃了,於是我們真的在河溝裡用帶來的魚具釣起魚來,結果是給我們的晚餐添了一道鱒魚。飯後福爾摩斯才又顯得精力充沛起來。我們再一次象早晨那樣來到通向公園大門的路上。一個身材高大、面板黝黑的人正在等著我們。他就是我們在倫敦的那個老相識,馴馬師約翰·馬森先生。
“晚上好,先生們,〃他說,“我接到了你的便條,福爾摩斯先生。羅伯特爵士現在還沒有回來。不過我聽說他今晚要回來。”
“這個地穴離寓所有多遠?〃福爾摩斯問。
“足足四分之一英里。”
“那我們可以不去管羅伯特。”
“我可不能同去,福爾摩斯先生。他一到家就會把我叫去問肖斯科姆王子的最近情況。”
“懂了!那麼說我們只好獨立工作啦,馬森先生。你可以把我們帶到地穴後再走。”
天色漆黑,沒有月光,馬森一直領著我們穿過牧場,後來有一塊黑黝黝的影子呈現在我們面前,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古老的教堂。我們從舊日門廊的缺口走了進去,我們的嚮導跌跌撞撞地在一堆碎石中尋路走到教堂的一角,那兒有一條陡斜的樓梯通到地穴裡。他擦著火柴照亮了這陰森可怖的地方——古舊的粗鑿石牆的殘垣,一疊疊的棺材散發著黴味,這些棺材有些是鉛製的,有些是石制的,靠著一邊牆高高疊放,直達拱門和隱在上方陰影中的屋頂。福爾摩斯點著了燈籠,一縷顫動的黃光照亮了這陰森的地方。
棺材上的銅牌反射著燈光,大多數的牌子都是用這個古老家族的鷹頭獅身的徽章裝飾的,它甚至在死亡門前仍保持著尊嚴。
新探案(2)肖斯科姆別墅(5)
“你說過這兒有些骨頭,馬森先生。你能帶我們去看看再走嗎?”
“就在這個角落裡。〃馴馬師走過去,然而我們的燈光照過去時,他卻驚呆了。〃沒有了,〃他說。
“我料到了,〃福爾摩斯說,輕聲笑著。“我想就是現在也還可以在爐子裡找到骨灰和未燒盡的骨頭。”
“我不懂,為什麼竟有人要燒千年前死人的屍骨呢?〃約翰·馬森問道。
“我們到這兒來就是要找答案的,〃福爾摩斯說。〃這可能要花很長時間,我們就不耽擱你了。我想天亮以前我們會找到答案的。”
約翰·馬森離開後,福爾摩斯就開始仔細地檢視墓碑,從中央的一個看來是屬於撒克遜時代的開始,接著是一長串諾爾曼時代雨果們和奧多們的墓碑,直到我們看見了十八世紀威廉·丹尼斯和費勒的墓碑。一個多小時後,福爾摩斯來到了拱頂進口邊上的一具鉛製棺材前。我聽到他滿意的叫聲,從他迅速而準確的動作中可以看出他已經找到了目標。他熱切地用放大鏡檢視那又厚又重的棺蓋的邊緣。隨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開箱子用的撬棍,將它塞進棺蓋縫裡,把看起來僅由兩個夾子固定著的整個棺蓋撬了起來。
棺蓋被撬開時發出刺耳的響聲,就在它還沒完全撬開、僅露出裡面的一部分東西時,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打斷了我們。
有人在上面的教堂裡走著。這是一個來意明確、對自己行走的地方很熟悉的人的堅定、急促的腳步聲。一束燈光從樓梯上射了下來,隨即持燈人就在哥特式的拱門裡出現了。他是一個身材高大、舉止狂暴的可怕人物。他手裡提著個大號馬燈,燈光襯托出他那鬍鬚濃密的臉和一對狂怒的眼睛,他的眼光掃著地穴裡的每個角落,最後惡狠狠地盯住我的同伴和我。
“你們是什麼人?〃他大聲吼著,〃到我的地產上來幹什麼?〃見福爾摩斯不做聲,他又向前走了兩步,並舉起一根隨身攜帶的沉重的手杖。〃聽見沒有?〃他大叫道,“你們是誰?到這兒來幹什麼?〃他揮舞著手杖。
福爾摩斯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迎上前去。
“羅伯特爵士,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他異常嚴厲地說。〃這是誰?這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轉過身去,揭開身後的棺蓋。藉著馬燈的光亮,我看見一具從頭到腳裹在布里的屍體。這是一具可怕的女屍,凸出的鼻子和下巴扭向一邊,毫無血色、歪曲的臉上露著一雙昏暗、滯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