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半是光,一半是暗影,平日嬉笑的樣子早已尋不到了,此刻的木預冷霜般的神色,波瀾不驚的目光裡藏著一絲撕裂了的陰曆,那張俊俏臉在暗影裡隱隱約約。只有平日的一身素白的衣裳在月光下晃得我暈眩。
這時聽得他身後傳來一聲:“公子?此人是否要?”,那人落在他的陰影裡,只聽得聲音,未見人影。
我心底猛地一顫,幾乎要站不住。望著木預,他並不露聲色,依舊是淡淡地說道:“話也傳完了,你先撤吧!”
“公子!不要讓他壞了!”他不甘心地又說道,卻被木預一聲低喝打斷:“退下去!”
暗處的人影遲疑了一下,像是嘆了口氣,便嗖得撤了出去。
彷彿是一場戲般,屬於他二人的落了幕,我腳下一輕,便跌坐在椅子上。
他走至我面前,忽然伸出手,我驀地要向後退,心下已有了芥蒂。卻見他的手落在我的頭頂上,只是摸了摸我的額頭,說道:“天氣冷得你又睡不著了嗎?”抬頭瞧他的神色,彷彿又是平日裡見著的木預,一時恍惚,竟不知說些什麼。他卻趁勢抱了我朝床邊走去,將我放置在床上,他坐在床沿處,只是瞧著我。我心裡是何止是打番了五味瓶,簡直是複雜極了,腦中一陣昏沉,已沒了思考事情的餘地,想不清,弄不明白,只覺一股氣流湧上胸前,堵得我喘不過氣來,鼻子一酸,眼眶一熱,竟然落了淚。朦朧中瞧見這張熟悉的臉,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無端地越發覺得難受。
這樣哭了好一陣,才抬起來,直愣愣地瞪著他胸前被淚水浸溼了的衣襟。木預扶了我的肩,用手抬起我的下顎,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寺玉,你今晚累了困了,一宿睡到天亮了?”
我搖搖頭,彷彿並不看著他喃喃自語道:“我聽見了,全都聽見了!”
他聽了嘆了一口氣,我又接著說道:“我聽見了,聽得心理難受,不知道為什麼?你怕我洩露出去嗎?”
他並不答話,只是搖搖頭。我瞧著不禁苦笑道:“你當然不用怕,我是不會說出去的。你的事與我何干?你知道我素來不愛管別人的事,什麼事都不管,你是你,我是我,你生也是自個的生,死也是你自己的事”話至此便斷得說不下去。
木預瞧了我眼淚又要落下了,用手輕輕拭去,又擁我入懷,俯在耳邊低低說道:“寺玉,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我躺在木預的懷中,在黑暗中一直睜著眼。我聽得到他的心跳聲,感覺得到他肌膚的溫度。這一夜我想了許多,雖然他不再吐露支字片語,我約模可以猜測的事,如果木預他的這場鬥爭有敵人,那麼這個敵人便是如今坐在龍椅上的朱棣。而我更清楚的是,朱棣在位二十二年,崩駕時屬於自然死亡。沒有人有機會或是成功殺害他,更不必說大明朝兩百年的歷史絕不可能在明成祖時被斷送。所以,無論木預有何目的,他都將會失敗。而我更知道一旦失敗,他搭上的就是這一條性命。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皇土之上莫非臣民,他的敵人將來若要趕盡殺絕,木預絕無逃出的希望。想到此,我心一陣絞痛。
二十
此時駐各地方上的蕃王,或是前朝舊臣何其多,便是明太祖時“藍胡”兩案牽扯進去的無辜之人更達數萬。木預的身份我只是猜測不出,我所熟識的只是身旁這個男子。思及此,天又漸亮,我側了身,藉著透過床幔的光,瞧著他,眉目鼻唇早已在不經意間烙在心上,不禁伸出手去,指間劃過他的眉目。
他忽然睜開眼,相互間離得太近,不禁強笑了一下:“醒了?”我知他也只是一夜假寐,卻不言明。
他也一挑唇,嘴角彎了個好看的弧:“天亮了嗎?”我瞧著心裡更加黯然,點點頭便偏過臉去,又掙脫出他的懷抱起身。他卻用力拉了我的手臂,我只好轉過頭朝他看去,他竟恢復了往日嬉笑的模樣,眼裡盡是戲謔的神色:“夫人沒有替我更衣,怎麼先要起了床?”
我聽得哭笑不得,朝他瞪了一眼,才指了自個的眼睛說道:“我的眼睛像個桃核似的,不趕緊去用冷水敷會,呆會要被他們笑話的!”
他聽了一愣,然後又嘲笑了我一番,才鬆了手。我忙下了床,轉身穿上纈襖,就要推了房門出去。
出了屋裡,反手將門闔上,背抵著門。心裡又一陣難受,我原本便是個眼淚多的人,常常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心裡堵得慌時,眼淚便會抑不住。此刻瞧了他越是故意略過此事,心下更是無端煩惱。
正想著,卻見小二朝這邊走來,忙用袖子拭了眼淚。他走上前見了我才停了腳朝我打聲招呼。我笑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