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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婆子久等不見人下車,撩了簾子正要說話,卻被丁氏一個眼神攔在了外面。
太陽漸漸偏西,衚衕裡吹起了涼爽的風,馬車裡卻燥熱難耐,丁氏覺得背心被都要被汗水溼透了,拿起團扇幫蔡太太扇幾下,自己也可以趁機解解暑,蔡太太卻突然回過神,低聲問她:“你說,若是我們有個機會賺一萬兩銀子,我們做,還是不做?”
丁氏大驚失色,道:“只怕風險也不小吧?”
蔡太太頷首,欲言又止。
丁氏也顧不上悶熱,移過去挨著蔡太太坐下,悄聲道:“與竇家的事有關?”
蔡太太和丁氏耳語了幾句。
丁氏嚇得臉色發白,手中的團扇“啪”地落在了腳下,引得外面跟車的婆子匆匆撩了簾子,急聲地問“怎麼了”,被丁氏喝斥一聲,又退了下去。
“娘,您有什麼主意?”丁氏聲音有點打顫,“只怕事後會和槐樹衚衕那邊有罅隙!”
“我也這麼想。”蔡太太道,“雖說可以唬弄過去。可出了這麼大的事,起碼我一個敷衍失責的名聲是逃不脫的。槐樹衚衕的人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會懷疑。何況你妹子還在他們家我算來算去,這個事都不好辦!”
婆婆說的是“不好辦”,而不是“不能辦”。
丁氏立刻看穿了蔡太太的心思。
既想著那一萬兩銀子,又不想得罪槐樹衚衕那邊。
她沉吟道:“要不,我們就當沒這事的?”
“糊塗!”蔡太太喝斥道,“她既然把話說出來了。還許了我算是王家欠我一個人情,就已經下了決心,我們這邊走不通,她肯定還會想其他的轍,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不管成不成,都會鬧出軒然大波來。我們事先知道了,竟然不知會槐樹衚衕那邊一聲,你說,竇家的人會怎麼想?”
“那您的意思是?”丁氏隱隱有點明白婆婆的打算。
蔡太太悄聲道:“這個事,我尋思著還是得跟竇家說。那一萬兩銀票呢。我們也接過來。到時候把銀票往五太太面前一遞,只說是形勢所迫。不接下來沒辦法交待五太太說起來也是個爽快人,人家七太太都出了一萬兩銀子了,她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吧?我們既做了好人,又能名正言順地賺筆銀子。至於七太太那裡,五太太既然知道了,斷然沒有把我們交出去和七太太對質的道理,五太太也不可能任由七太太行事。我們到時聽五太太的安排就是了。”
丁氏忙奉承道:“薑還是老的辣!我一聽這事就慌了神,沒想到娘這麼快就有了主意”
“行了,行了。”蔡太太道,“我們這就去槐樹衚衕。”臉上卻因媳婦的話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丁氏卻道:“娘,這麼大的事,您看要不要先和爹爹商量?而且過幾天就是仁哥兒的生辰了,我看與其這個時候去,還不如等幾天再去——竇家七太太做得出這樣的事,想必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言下之意,是怕王映雪派了人注意他們家的動向。
“你說的有道理。”蔡太太欣慰地拍了拍媳婦的手,“不過,這種事還是別讓你爹爹知道的好,有什麼變化,我們可以推說你爹爹不知道,有個退路。”然後由丁氏服侍著下了馬車。
王映雪派去注意蔡家的人連著幾天都回來報說沒什麼動靜,蔡太太又派了兒媳丁氏把那一萬兩銀票拿走了,王映雪這才覺得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開始安排灶上的婆子,心腹的丫鬟、媳婦。
竇世英連著兩天都被留宿宮中,對家裡的事全然不知。
等到了竇世樞的長孫竇啟仁生辰那天,蔡太太穿戴一新,去了槐村衚衕。
吃了長壽麵,賞了仁哥兒賀禮,蔡太太拉著五太太去了五太太的內室說話。
五太太看著桌上的那一萬兩見票即兌、沒有記號的銀票,又驚又急,半晌才緩過神來,氣得額上青筋直冒,想罵兩句,話到了嘴邊,又怕被蔡太太看笑話,硬生生地忍了下去,還要感激涕零地向蔡太太道謝:“要不是親家,我們竇家可就成了全京都的笑柄了!就是我這個做伯母的,只怕也難逃其責。您可真是救了我們全家啊!”
哪裡還有半點閣老夫人的尊榮?
五太太恨不得唾那王映雪一臉的唾沫才好。
蔡太太既然做了好事,自然是要做到底的,別人才會從心底真正的感激。
她忙握了五太太的手,寬慰五太太道:“誰家還沒有個坑坑坎坎的,好在這事還沒有旁人知道,我們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您儘管吩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