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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的馬鞭劃過長空,尖嘯著打在了牆上,齏粉籟籟落下,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
他們不過是欺負竇昭自幼失悻,沒有人為她當家作主罷了!
“夏璉!”宋墨低聲道,“你帶著幾個人去鼓樓下大樓的鋪子裡看看陳先生他們在不在,如果在,就帶了他們去靜安寺衚衕,如果不在,你立刻趕往靜安寺衚衕。朱誠義,你們隨我走。”
夏璉等人無聲地抱拳,身影幽靈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
竇昭好不容易才安頓好紀氏,耳邊已傳來四更的敲聲。
她不由抬頭望在。
彎彎的弦月掛在天空,幾顆星子閃閃發光。
明天應該是個好天色。
適合處理竇明的事。
竇昭在裡道,卻看見素心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小姐,段護衛剛才發了個暗號,說是有人闖了進來,讓我們躲在屋裡不要出來。”
竇昭愕然,道:“我父親不過是個五品的小官而已,大早朝都沒有他的份,怎麼會有人打竇家的主意?要去,也應該去槐樹衚衕才是啊!”
☆、第二百零六章 憤懣
紀詠站在臺階上,冷冷地看著汪清海扶著已喝得酩酊大醉的魏廷瑜朝新房走去。
天下間只怕再沒有比這個魏廷瑜更愚蠢的人了吧!
拜了天地進了新房掀了蓋頭,竇明低頭坐大紅龍鳳花燭照不到的幔帳邊,馬駿家的在外面急急地喊著“侯爺快去喜棚敬酒,外面的人在催”,他竟然沒有仔細看一眼新娘子就匆匆喝了交杯酒,又跑了出去。
人算不如天算。
等到他發現新娘子換了人時,看他還有什麼臉面嚷出來!
有魏家的僕婦笑盈盈地走了過來,恭敬地給紀詠行禮:“表舅爺,花廳裡準備了醒酒湯,要不要奴婢給您端一碗過來?”
新人進了新房,新娘子孃家的人就應該打道回府,第二天再到新郎家吃認親酒。
魏家的僕婦是在提醒紀詠,應該打道回府了。
紀詠沒有理會。
那婦人不由在心裡打鼓。
怎麼這竇家的人一個賽一個的奇怪——新娘子進了門,卻是由孃家的全福人幫著打點,陪嫁過來的貼身丫鬟、媳婦全被安排在東廂房裡歇息,魏家安排的全福人也被打發到了前面去吃喜酒現在新人進了門,新舅爺卻站在這裡不動,難道還要聽房不成?
婦人在心裡嘀咕著。
還好新娘子大方,魏家的親眷朋友過來看新媳婦的時候,只是低著頭抿著嘴笑,模樣兒標緻,齊齊整整,臉上既無麻子,身上也無缺陷,不然她還以為新娘子有什麼不妥之處呢!
正想著,就聽見新房那邊一陣鬨笑,幾位在新房裡打趣新娘子的遠房親戚一骨腦地出了新房,其中一位按輩份侯爺也得稱一聲“曾叔祖母”的老太太由自己的媳婦扶著。一面往外走,還一面打趣道:“也不怪侯爺急著見新人,這樣惹人喜歡的小媳婦,我要是侯爺,也要往外趕人了!”
眾人又是一陣笑,驚得那為了圖個喜慶養在院子裡的錦雞一陣撲騰。
蔡太太團團地給魏家女客行著福禮:“明天讓侯爺好好地給諸位長輩們磕頭。”陪著一群因為受到恭維而顯得神情愉悅的女眷們往院子外面去。
紀詠就看見馬駿家的從新房裡朝外探頭探腦的,見那些女眷都走遠了,她“哐當”一聲。關上了新房的門。
他微微地笑,隨著那僕婦離開了上房。
迎面碰到滿頭大汗的竇文昌。
“紀大人,我找了您半天了。”他擦著額頭的汗,“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明天還要安排人來喝認親酒”
竇昭出嫁,安排他背新娘子。
五伯母囑咐他一定要把新郎倌灌醉了,至於為什麼,醉到什麼程度,一律沒說。他及冠後就跟在五伯父身邊,幫五伯父辦了很多沒頭沒尾的事。已經養成了只聽吩咐、不問緣由的習慣,這次亦然。看著魏廷瑜喝得舌頭都大了,他沒有再勉強,誰知道跟著過來看熱鬧的紀詠卻半路跳了出來,不依不饒地硬把魏廷瑜灌得差點趴到桌子下,要不是汪清海幫著擋了幾杯,又不悅地提起今天是魏廷瑜的大喜之日,要不然。魏廷瑜喝得只怕連新房都回不去了。
此時他們要回去了,紀詠又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紀詠是探花郎,同為讀書人的竇文昌就不敢勉強他。聽找人的小廝說他去了新房那邊。他只好親自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