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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地笑起來,十四本來微帶怒氣,聞得我的笑聲,一時怔住,我帶著幾分淒涼笑道:“好個心思深沉如海的八賢王!我竟真個不知道他從頭至尾是如此想的,原來他從未真正表露過自己的心思,他讓我看到的都是他想讓我感受到的。”我一直知道他‘逢人便示三分好’,但從未料到我也是那三分好中的一個。他既自始至終都有疑心,不曾相信過我,為何還能對我一副情深不移的樣子?說完心中酸澀,轉身就走。
十四一把拽著我胳膊問:“你真的喜歡四哥嗎?”我側身盯著他冷笑說:“是!我喜歡四阿哥,我打小就一直喜歡四阿哥,滿意了?”說完猛地摔脫他的手,快跑離去。
正低頭猛跑,忽地撞到一個人身上,他一把扶住我,才沒有摔倒。抬眼看是四阿哥,他目光淡淡地看著我,一旁十三笑問:“後面有老虎追你嗎?”我心中痠痛,用力甩脫四阿哥的手,提步就走,一面眼淚潸然而下。
四阿哥忙轉身一把拽著我,硬拖著我快步走到一旁的太湖石後,問:“怎麼了?”我只是默默掉眼淚,他不再說話,由著我哭。哭了半晌,我問他:“你以後真的不會騙我?有什麼都會直說?”他說:“是!”我點點頭,拿絹子抹乾眼淚說:“我沒事了。”他靜靜看著我,我道:“想知道怎麼了?可這件事情如今我不想說,可不可以?”他點了下頭,道:“皇阿瑪等著見我和十三弟。”說著,轉身出去,我隨後跟出,等在外面的十三阿哥若有所思地盯了我一眼,笑問四阿哥:“可以走了嗎?”四阿哥微一頷首,兩人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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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十阿哥大鬧乾清宮後,就一直躲著我,有時遠遠看見他的身影,我還未動,他很快就不見了。他打算躲我到什麼時候呢?不禁有些遺憾,想想卻也罷了。從此後他能與真心喜歡的人長相廝守,已經足夠。我本就是他生命中的過客,即使他以後再不理會我,那又有什麼打緊?
而我是躲著八阿哥,能不見則不見。不是怨怪,初聞十四阿哥所言,的確心中難受,因為他竟然完全否決了我對他的心意,我多年的憂思剎那變得多麼可笑。而且我已太習慣於他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風範,潛意識裡忘了他在心計上是和雍正互較高低的對手,甚至下意識地苛求他的完美。
可靜下心來一想,人在氣頭上,誰說話不是帶著偏激?我對十四阿哥說的話不也是否定了他?最重要的是,自己又何嘗對他真正坦露過心跡,還不是遮遮掩掩的,甚至在相擁微笑時也藏著憂慮和不甘。自己都未曾做到,又怎能要求他人?
他有疑心,我又何嘗沒有?他對姐姐一見鍾情,兩年刻骨相思,婚後似有若無的情意,愛恨糾纏的真相,他對我真如他所說不是對姐姐的移情嗎?草原上的場景有幾個男子敢說真話?或忍心說真話?言詞總是容易說的,自己的心卻總是騙不了的。而且他縱有疑心,只怕也是隨著我的舉止時強時弱,何況我敢自問自己一句,當時心底深處真就沒有絲毫四阿哥的影子嗎?
如果是現在的我,稜角磨平很多,心境蒼涼很多,對世事無奈更多,妥協多了幾分,包容多了幾分,偏執少了一點,我和他也許結局會不同。可回不去了!一切已如那個玉鐲,不管曾經多麼晶瑩剔透,光彩絢麗,如今卻已粉碎成灰,再多想又有什麼意思?一切的一切已經不能回頭,他和我都只能繼續自己前面的路。
想著四阿哥,嘴邊不禁浮起一絲笑,在這個紫禁城城中,我幷不是獨自一人,他願意傾聽我的恐懼擔心煩惱,提醒我未看清的紛雜局面,他願意坦誠以對,我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但至少現在是一個好的開始。想著他一次次的捉弄,又忍不住恨恨的,我在他面前似乎總是無計可施,落於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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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和幾位阿哥在水閣中賞荷閒聊。我捧出綠玉荷葉託碟,上放的琉璃小碗中盛著冰鎮好的紅棗藕粉布丁,康熙笑問李德全:“若曦有多久沒花心思做過東西了?”李德全想了想回說:“大半年了。”說完自己先嚐了一小勺。
康熙笑道:“看看她今日又有什麼新鮮花樣?”說著從李德全手中接過嚐了幾口,點頭道:“不錯!色澤晶瑩剔透,味道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初嘗棗香濃郁,待最後卻只餘清雅荷香。”
我忙躬身謝恩。康熙笑問:“還有嗎?給他們每人一份嚐嚐你的手藝。”我笑答:“有呢!只是再沒有這樣的綠玉荷葉碟,不那麼對景。”
玉檀端著幾套琉璃碗碟進來,我先給太子爺奉上,他伸手欲接,我裝著未看見,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