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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三泰忽然住了嘴,連牛車也驟然慢下來。
駱塵鳶才想跟他客氣幾句,忽然發現氣氛極度不對,忙拂開簾子一看,頓時傻了眼,呆在原地。
只見面前是一棵禿了的棗樹,大樹另一側被人用斧頭鑿去大塊皮,猙獰可怖的露著樹心,駱塵鳶第一反應,這大樹活不了了!目光再掃向車下,被碾碎的紅棗已現腐爛的焦黃色,空氣中似有似無的漾著股酸臭味,拉車的黃牛踱著步子,撿著殘棗啃嚼著。
劉三泰滿臉鐵青,雙手緊握成拳。駱塵鳶頭一回見到這麼一個身高馬大的莊稼漢如此憤怒,如此悲痛,以至於那雙目眥盡裂的銅鈴大眼中,竟閃著讓人心口絞痛的淚花。
他慢慢地踱向那已破損不堪的老樹,渾身都在顫抖,結滿厚繭的大手抖著,像撫mo自己親人那般摩挲著那棵樹,竟發痴一般喃喃道,“十年十年你一直這般,竟連最後一絲活氣都沒能留住我快受不住了”語畢他悲慟欲絕地用力捶了那老樹一拳,發癲似地向村頭跑去。
駱塵鳶心念村中定然發生了驚天大事,否則劉三泰不至於此!也忍不住多想,忙將黃牛拴在棗樹上,趕緊也追過去。
第十一章 百畝貧田
舉目望去,入眼是貧瘠的荒田,凹凸不平的土路,破敗不堪的村莊,光著身子在跑鬧的孩童遠影還有帶著些許綠意的叢叢山巒,幾乎乾涸的一條半裂的河渠
駱塵鳶緩緩捂緊藏著地契的衣襟,一種複雜而激盪的情緒在心口來回激盪,似乎來不及因為這貧瘠的土地而失落哀怨,只覺得一種強而烈的情感隨著清風送來的黃土氣息,衝得她鼻尖發酸,就好似她闊別了多年鄉土一般,待到一日再次踏馬歸來之時,心中情更濃,意更切,濛濛中似乎感覺到腦海中在不斷洶湧著什麼,溫暖,親切,催人淚下。
不遠處再次響起黃牛粗重的“哞”叫聲,她從失落傷懷中清醒過來。她想嘲笑自己,怎麼可能會在異界大陸上找到“近鄉情更怯”的錯覺?可嘲諷的嘴角還沒扯開,拳頭便毅然握住,無論如何,這片土地是她的了,是她唯一所僅有的。從今後,不管怎樣,她都要好好的保護它,哪怕是再貧瘠的一草一木,再醜陋的一沙一石
也許是自小身為農家女,再次親切嗅到那熟悉的黃土味時,駱塵鳶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力量,腳步也舒暢利索起來。穿過殘破簡陋的竹橋,多走幾步便進入了劉三泰口中的那個竹橋村,落雁山下唯一的一個村落。
村子不大也不小,約有四五十戶人家,東一腳,西一家的凌亂錯落著,每戶都是山石築基,茅草和泥糊成的抹牆,皆是低矮的房屋,甚至還有幾間坍圮的只剩下半壁土坯子。多半數的房屋沒有個完整的院落,頂多是房屋外面用幾根枯樹根加做成籬笆,再砌兩根木樁,用來勉強固定住各家的柴扉。
駱塵鳶連走了幾家,都是柴扉緊閉,毫無生氣的樣子,此刻日上中天,正是家家戶戶垂髫自樂,享受午飯的時刻,然而一眼掃過,破落的煙囪,鮮有幾家有輕煙飄起。心中越發狐疑,正迷茫不知所措之時,忽然串出一個毛頭小孩,穿著一件髒兮兮的汗衫,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瞧見駱塵鳶一副生人面孔,先生一愣,接著麻利的從地上撿起一塊小土疙瘩便向她砸來。駱塵鳶又急又痛,微有懊惱,上前幾步,想攔下他問個話,卻見那小孩驚惶“啊”的大叫一聲,骨碌碌地便跑,還扯著脆嫩的嗓子喊,“惡霸又來了!惡霸又來了!!”
聽到小孩的叫聲,又從幾個草垛裡探出幾個小腦袋,個個瞪著溜圓眼睛看著駱塵鳶,目光中不掩驚懼和憤怒。
駱塵鳶腿腳不利索,再加上初來咋到,也不敢輕易呵斥惹這些小毛頭,拍乾淨身上髒土,對著草垛裡那一雙雙小獸樣警惕的孩子,喊道,“我不是惡霸!我是來找人的!張阿四你們可見過?還有你們誰知道劉三泰在哪裡?”
聽到駱塵鳶的喊話,先前砸他的男孩也不跑了,一邊捏著剛撿起的石子兒,一邊站的遠遠的,歪著腦袋好奇道,“你怎麼認識我爹的?”口氣微軟了,但依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躲在草垛裡的幾個小孩似乎也發覺什麼,光溜著屁股從草垛裡閃出來,其中一個略微高挑些的男孩,衝拿石子的孩子說,“阿毛別放鬆警惕,待我們先打探再說。阿牛呢?”
旁邊跳出一個拖著鼻涕的圓臉男孩,“在。”
高挑男孩盯著駱塵鳶,熟稔的吩咐道,“跟著我通知阿爹叔伯!再有兩個人去守村口,其他人在這兒盯著她,若有不測,不要動硬,先跑再說。”說罷狠狠瞪了駱塵鳶一眼,帶著阿牛飛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