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不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竟與奚雲啟是不同的,奚雲啟的所作所為皆較為隱晦,可以說是陰謀暗藏多年蓄勢待發,一擊即中,而奚雲綬卻不然,他更為坦率,更為直白——這作為一位統治者,該是弱點吧。
奚雲綬靜謐的眸如同幽靜的湖,卻不知內裡藏著漩渦暗湧,他欲再說些什麼,卻見鳳兮豁然別開了眼,“噗”的一聲,濃黑的血脫口噴出,濺了一車,如最斑斕的毒花肆意綻放。
他大驚,本就蒼白的臉更驚了幾分,卻猶不及頹然軟倒一邊的鳳兮慘淡灰白的面色。
奚雲綬喝道停車,就地安置,並喚了那冷聲人進來把脈。
那人名叫西青,略懂解毒之術,善觀天氣測地動,於環境險惡處方見大用。只見他動作麻利的觀色,聞血,切脈,詢問,井然有序,手段熟練,該是行走多年的江湖郎中。但西青神色異常,似有隱衷,良久,終在奚雲綬催促下道:“中毒了。”
待鳳兮疑惑不解時,奚雲綬先行問出一路如此小心,如何中毒。
西青投來複雜的一眼,躑躅片刻才道,鳳兮體內先存有避孕香之藥性,該有月餘,而今晨又飲解毒茶,一衝一撞,一陰一陽,互相行克,水火不容。如此,鳳兮在憶起昨夜,若非她將茶水吐了出去,只殘留些許吞下,怕是已在睡夢中毒發身亡,難怪一夜昏眠不省人事,醒來卻只覺得更為疲乏,不料今日再飲一次,終究難逃。
因這番變故,幾人原地歇了許久,也便是如此,才令鳳兮看出了些許端倪。
西青說要根治藥材不足,只得先弄些藥湯暫且壓制毒性,最多三日。西青著手準備,另三人留下一人防患野獸襲擊,兩人分頭查探把風,奚雲綬則因體寒喘咳之症,便一直陪她留於車內,時不時甩來幾句話,似要轉移她因毒性的痛苦,然神色間略微緊張,原是關心使然。
鳳兮雖虛弱,卻未錯漏這般計較,心裡有了數:“不知道我能否活過今日?”
“會的,會的一定會的。”奚雲綬心間立時軟化,只能竭盡他能的講些西屬趣事,以期撫慰她的病痛,然卻在見她淚水湧下時,慌了手腳:“有我在,別怕,別怕”然而除此之外,他卻不知還能做些什麼,自己便是藥罐子,日日服藥,心知此苦,卻因鳳兮也遭遇此難而束手無策,豈不憂心。
鳳兮見他已有動容,便順勢引導話題:“我嘴裡好苦,我聽說西屬有種水果分外甘甜,可解一切苦澀?當真否?”
“是啊,不過因它收穫不多,大多被富商存購,有些窮苦之人甚至無緣一見。”
“那不知,我能不能吃到呢?”鳳兮又問,抬了眸盈盈望向他,泛了水光的兩汪深潭足以融化這個男人的心。
奚雲綬蹙眉,不忍騙她,只安撫道:“以後吧以後會有機會的。”
果然!鳳兮心中一凉若是他們繞道西屬,奚雲綬只該答“很快”之類的詞眼,但見他言辭支支吾吾,似有隱情,定是不忍騙她,實則短日內無望迴歸西屬!
可惱的是,如今她中毒為真,又身處此龍潭虎穴,要如何求援送出訊息?即便送出,在那南方三王勢力管轄內,她又是自投羅網,求援於誰?此時此刻,心心念念便是行軍西屬的子晟,但遠水難救近火,她心裡一片悲涼,有種莫名的恐懼襲來,生怕此一別當成永訣。
“你你為何要用避孕香。”終究,奚雲綬還是忍不住心底一番猜忌,問出了口,卻在隱約間暗藏了一絲期望。
果然,鳳兮微斂眸子,輕道:“我不願生下他的孩子,所以用了。”
須知,一個善意的謊言,往往會給人無限希望,而一個惡意的謊言,後患更是無窮無盡,難以預料的。
奚雲綬見她似有隱衷,只以為是夫妻不和,或是這般婚嫁並不如意,卻又因她此時頗為痛苦,不忍再問,可心底的念頭卻更為茁壯。
鳳兮頗善察言觀色,見奚雲綬有時便如同孩兒心性般,得失喜怒隱現於色,該是多年體弱以至友朋、妻妾緣薄,而更為在意得到,唯恐失去罷,如此倒是性情中人,卻絕非帝王、將相之才,存於官場實乃不智。
她本欲趁著奚雲綬憐惜之情頓生時,再問南行之事,亦或試探他不急於反西,是否別有他意,然又恐他萌生戒備,以防先前鋪墊付之東流,便閉了口,暗暗揣度下一步。
未及,西青返回,麻利的熬製湯汁,待鳳兮飲下瞬時覺得好受,人也更為精神。
奚雲綬放寬了心,遂令趕路。
鳳兮隱感,南行之路絕不平坦,前狼後虎,身側更環肆毒蛇蟲蟻,卻只盼能安然度過暴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