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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蕙心低頭:“那就是我多心了吧。”她也感到悲哀,自己這份多心也是不可控的。以前對男女私情特別遲鈍,什麼都看不出來,現在就變得特別敏感,觀察一對男女稍微親密了些,就覺得他們有見不得人的苟且私情。
兩個極端。
謝致拍了拍常蕙心所乘駿馬的馬臀,戀戀不捨把她送走了。末了還不忘囑咐自家王府的侍衛,在後頭不留痕跡護著她,確保再不其他人盯梢,亦確保常蕙心能安全回到客棧。
謝致自己則大大咧咧把弓一抽,放置身前來,策馬折返與謝濟匯合,隨口問道:“阿濟,你今天怎麼找機會溜出來?”
“二叔你不知道,父皇這會兒正在主持殿試呢!母后也注意著那事,他們兩個眼睛都不盯著我,我就趕緊抓住機會溜出來啦!”
謝致隨便聽聽,看他那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似乎沒將這件事情往心裡過。
叔侄兩人爭先恐後騁馬入林,謝濟望見一直野貂正追捕一隻兔子,趕緊呼喚謝致射殺。謝致取箭張弓,弓弦崩彈,利箭呼嘯而去,一箭射中野貂,一箭插。進樹杆。
謝濟“疑”了一聲,往日謝致一弓兩箭,都是雙中貂兔的。謝濟側過頭去,滿心奇怪注視謝致,謝致嘟嘟嘴,竟比謝濟還孩子氣。
“孤早就不殺兔子了。”謝致驕傲地說。
謝濟思來想去,猛地一激靈:“莫非二叔府上養兔子了?”
謝致不置可否,低頭自笑。謝濟便勒著馬韁湊過來,“二叔,哪天有機會了,讓我也去你府上瞧瞧。”
謝致驟然輕笑出聲,橫了謝濟一眼。謝致自顧自偏過頭去,振振道:“孤的寶貝,哪能給你們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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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蕙心重戴了人皮面具,至城郊回城,走到中途,馬就走不動了——前頭街道上人山人海,不亞於皇帝郊祀那天的熱鬧。
因著常蕙心在馬上,不方便詢問。她就勒緊韁繩,控制馬匹移到街邊,眯眼遠眺。前頭似乎有數名男子騎在馬上,被眾人擁簇著巡街,敲鑼打鼓,喧鬧中隱隱聽見官腔在喊:“一甲第一名,狀元,涼州籍,周巒。一甲第二名,榜眼,安州籍,容桐”
開頭這兩個名字常蕙心都熟悉,但是官腔念著“周巒”的時候,她心中平平常常,聽到“容桐”,卻忽然心驚。
容桐這是高中了呢,這是科場中榜的舉子,騎馬遊街。
常蕙心正想著,就見前三甲的舉子打馬經過她身側,周巒著了一身嶄新朱袍,容桐也披紅掛綵。敲鼓鳴金中,容桐座下的白馬,也拼命搖晃著頸上錦鈴,“玎玲玎玲”響個不停。容桐帽插。著宮花,穿著麒麟紋錦衣,金色、硃色與青碧色交錯,映著他眼中的灼灼光彩,耀目生輝。
自此,他便由寒門變作高第,白身改作朱紫,魚躍龍門,融入滾滾官場洪流。
聽說,他的肖像工畫還會配上一首詩,刊印在《登科記》裡。少年如畫,才華難掩,京中的少女們爭相購買《登科記》,一夜脫銷。
容桐這一天騎馬遊街,很晚才回客棧。他起手叩常蕙心的房門,常蕙心開啟門時,見他手上猶端著瓊花烏帽,兩隻帽翅微微震顫。
常蕙心將門敞得更開些,讓容桐進屋來。在燭燈亮處,常蕙心瞧見容桐右側袍角,比左側袍角紅了許多。
容桐見常蕙心盯著他袍子上的豔紅瞧,他不好意思低頭:“遊街的時候,有女子往我身上投擲櫻桃,還有未熟的石榴,將這一角給染了。”
常蕙心道:“那得感謝她們擲的精準,硃色染在硃色上,不在暗處仔細看,不顯眼的。”
容桐聽她這麼一說,想到今天周巒被當中擲中了一隻大香瓜,色彩斑斕,容桐不由得嘴角彎起,漾開悄然的笑。
常蕙心向容桐道賀:“恭喜你高中!琴父,你卷子一定做得很好,文采飛揚!”
容桐羞澀抿唇:“陛下開明,今日殿上將卷子都拿出來給我們再瞧了一遍,我的卷子上硃筆批著是第一名。”
“那怎麼最終第二了呢?是殿試沒答好麼?”
容桐臉色驟黯:“答得都還好,只不過最後一個問題,陛下問我們這半生可曾有什麼過錯,自愧,自省之事。我回答陛下,自己有一事私德有虧,始終膈於心中,我遠不及一川襟懷坦蕩,不堪匹配一甲第一。”
“你指的是韋俊的事麼?”常蕙心搖搖頭,暗歎容桐太老實,始終放不下舞弊案。
“不是。”容桐果斷否認,他昂起頭平視常蕙心,眼中三分驚詫,兩分痛心,亦有五分愧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