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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父的房內沒有點燈,黑漆漆一片。
常蕙心潛入房內,先撕下人皮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她走到很近的地方,才瞧清楚:椅子倒在地上,容父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一手仍攥著酒壺。手一鬆,酒壺滾到旁邊。
常蕙心唇角噙著淺笑,伸腳踢了酒壺一下。叮咚清響,容父緩慢睜開眼睛,眯著,掃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容父閉上眼睛,打算繼續睡,卻陡然睜開,凝視常蕙心。
常蕙心緩緩開口:“洪大夫,別來無恙。”
容父身子一縮,直接後躥到牆角,他退得太急,右腳勾住了椅子,椅子拖在地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容父怯道:“謝夫人,不是我害你的。”
常蕙心道:“說什麼害呢?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容父立即接道:“不對你已經死了!”
常蕙心旋即探臂,扼住容父咽喉,道:“是你配的毒藥麼?”不然他怎麼肯定她已經死了。
容父驚懼愧疚之下,將事情和盤托出。謝景的確找他配了一劑無色無味的毒藥,人若喝了,必死無疑。但當初謝景找他配的時候,說這藥是用來毒一隻老狗的——狗老了,牙掉光了,活得痛苦。
容父低頭:“你後來突然不見了,我才漸漸醒悟過來。我就趕緊逃了。”隱姓埋名保命。
常蕙心輕笑一聲:“那你逃到了璋縣附近?”記得洪大夫的老家不在璋縣,他不是雍州人。
容父道:“最危急處最安全。”他回老家尋著妻子兒子,擔心謝景滅口,不敢久留,潛回璋縣附近,做普通農民。
常蕙心問道:“那毒藥的方子你還記得嗎?”
“記得,可以給你抄一份。”容父低下頭,不敢對視常蕙心的眼睛,聲音便細:“你是人還是鬼啊?”
“鬼!”
容父嚇了一跳,手肘撞到了牆上。他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待再睜開眼時,常蕙心已經不見了。
翌日,容桐早起,照例去拜見父親。卻見容父雙眼凹陷,形容憔悴,託著手肘,悶悶不發一言。容桐覺著奇怪,湊近了聞,父親身上竟破天荒無一絲酒味。
容桐關切道:“阿爹,怎麼了?”
容父欲言又止,最後道:“沒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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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關,黑黢黢的夜。京城和煦的太陽照不到這裡,京中的百姓還只穿單衣,這裡的人已裹了棉襖,還得披上防風斗篷,朔風呼呼的刮,跟刀子一樣。
缺了一個口子的月亮照到山丘上,把本來不高的小山坡映得像巍峨的峰。峰上立著的男人披了黑裘衣,遠望還以為是一頭狼。他腳下還跪著一個人,雙手被反縛到背後。
著黑裘的男子前邁一步,手抓住繩頭一扯,束縛鬆開,蘇錚被鬆綁。蘇錚肢體麻木,緩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站起來,衝裘衣男子拜道:“周大人,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周巒淡淡道:“只是不願意你死得不明不白罷了。”周巒遞給蘇錚一封密信,蘇錚顫抖著雙手接過去,見上面是熟悉的御筆:必要時候,可斬蘇錚。
蘇錚將紙團揉成一團,捏在掌中,對周巒拱手道:“多謝了。”蘇錚轉身下坡,直往北行,不曾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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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皇帝正在用早膳,收到密報粗略一讀,皇帝連早膳都吃不下了。
大軍北上抗狄,初戰打敗——嗯,這事在他的意料之中,繼續往下讀。
元帥蘇錚投敵,副帥周巒重整士氣,領軍頑抗,節節勝利,已將狄人逼退於百里之外。雙方軍隊各有損傷——這完全不在皇帝的掌控之中,蘇錚沒有斬殺,還投敵了!狄人沒有安撫。而皇帝一直看好的周巒,竟做出將在外軍令不受的事!
此事已不脛而走,不日舉國皆知——皇帝看到這裡,急命內侍們撤去膳食,剛要執筆下令,就見外頭有幾名內侍匆匆往這邊跑。熊公公本來站在皇帝后面,見這狀況,趕緊出去打聽情況。聽完,熊公公一臉灰敗,門外縮著,不敢進來。
皇帝沉著臉,“有什麼事就說,朕還受得住。”
熊公公垂頭碎步跨進門來,雙膝跪下,道:“陛下息怒,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出宮去啦!”
“混賬!”皇帝怒極,直接擲了筆在地上。前些天,太子在皇后的中宮裡惱脾氣,碰巧被皇帝撞見,逼問之下,皇帝得知太子和許國夫人有私,珠胎暗結。
皇帝當即清理了知情的宮人內侍,將太子謝濟禁足,命謝濟面壁思過。待謝濟醒悟,這件事就此壓下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