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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沉沉,該是趙宮人為了不影響自己睡眠。
館廂後門有窸窣聲,謝福兒和衣挺起身子:“趙姐姐嗎?”
門閂聲又響了一下。
她的廂所在汲芳館最裡面一排,前頭是個大天井,空空落落的,算得上是後無道路,前無人煙,後門連著一小間庫房,平日堆砌館內雜物,這幾天別宮送來的東西也都積攢在裡頭。
莫不是手腳不乾淨的宮人晚間來順東西?謝福兒披上小襖,赤腳趿著軟靴,踮著走到後門,果然,窗戶紙外映著個人影,鬼鬼祟祟,聲兒都不吱,手掌摁在門板上。
天給的膽子!竟在宮裡渾水摸魚!謝福兒順手提起門前角落的支窗棍,拉開門,小腿一繃就朝那人要害部位踢去。
鞋子是宮裡的女官靴,又叫高牆履,顧名思義,前頭凸出個長方形,豎得高高,跟個鐵榔頭似的,一下就把那登徒子給疼得不知道姓什麼了,“嗷”一聲又吞了下去,捂住□蹲彎了腰。
後院沒掌路燈,看不清楚,謝福兒只瞧那人個頭兒,應該是個內侍,啐罵:“猥瑣!你還有東西疼嗎!”藉著昏暗夜色,朝人身上打去:“來人啊——”一個啊音還沒落,就被大手給捂了,被擠到了那人懷裡:“別叫,別叫,你這鬼東西,怎麼這麼彪悍。”
聲音壓得變了調子,味道倒是熟得很,謝福兒驚呆了:“皇——”
皇帝還疼得呲冷氣,瞥她一雙白淨腳丫子露在外頭,腳趾頭因為冷,一鼓一動的,刷一下把她橫抱了進去,腿一絆就踢閉了後門。
進了內室丟到床上,謝福兒見他額頭還滾著熱汗,殺子侄那碼事開始在腦子裡竄,嚇得不淺,喊起冤:“皇上還疼嗎——這,這不怪奴婢,您大晚上就算親自過來,不叫人在前門通稟就算了,怎麼往後門進呢,奴婢還以為出了內賊呢。”
皇帝攏攏她小襖子兩祍:“叫人通稟,呼呼啦啦一堆人,話都說不了幾句,能辦什麼正事。”
謝福兒喉頭一滾,說:“皇上,您是因為柏梁臺的事,來找奴婢麻煩嗎?”
這叫什麼話,皇帝被她弄笑了,真不知道她是插科打諢轉移視線還是怎的,兩臂一伸,把少女攬了個緊:“聽老遊說受了驚嚇,朕瞧你剛剛那勁頭,不給別人驚嚇都是好的。在高臺上吹了風,這幾天不能再受寒了。”
男人的臂彎很暖和,謝福兒忘記前幾刻還對他有些懼怕了,可還沒忘大事,舉起肉呼呼的拳頭,隔著他胸前的棉甲磨呀蹭,就巴望他不提那事了。
抱了會兒,他卻還是開了口,把她下巴朝上一擰,兩條濃黢的眉毛擰成了山,目光審視:“真是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謝福兒嗯唔一聲,哽都不打一個。
皇帝再不說話了,像是有終結這個話題的意思,這叫謝福兒鬆了口氣,窩在他胸口前吶了一句:“皇上,出閣前是不能見面的,不然得受鬼神妒忌,是不祥的。”
“沒鬼神敢近朕的身。”皇帝斬釘截鐵。
“鬼神不敢近您的身,敢近奴婢的身。”她婉轉地說。
自私小鬼,說白了還是生怕自己遭了殃,可分明又是對他的不信任。皇帝撫上她披散下來的如水藻發。
帝王的手掌乾燥而溫暖,憐愛過她身體的每一處嬌嫩,掌心的熱量幾乎能透過豐軟的發遞進她面板裡頭。謝福兒稍作掙扎,他就強壓下去,直至把少女反箍胸口,他的聲音在她的微顫中飄到耳裡:“皇考往日酒醉戲言說,你要是喜歡一個女人,就離她遠點,幸虧他一輩子沒遇上,所以身邊花團錦簇,熱鬧得很。朕這一點不像先皇。”不知道她聽了能不能安心一點。
先皇是明智的啊。這話謝福兒不太敢說,她手臂一張,推開他,跳下床,忽的就跪下來。
皇帝正在醞氣氛,正把自己都快說感動了,被她弄得一訝,眉頭壓下來:“幹什麼?”
“奴婢想找聖上求個東西。”
“站起來說,要什麼。”
那玩意兒太厲害,謝福兒覺得還是跪著顯得自己重視:“求一面丹書鐵券。”用民間術語,通俗了講,就是免死金牌。
皇帝不解:“謝福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日子長,福兒怕。”
總是個能擋災的傢伙。
找皇帝要免死金牌的待封宮人倒是頭一個,可她哪件事又不是頭一個?
這孩子,到底是有多少的不放心
日子長,福兒怕。這話聽得叫皇帝不是滋味,臉色青了又白,最後迴歸正常,蕭瑟吐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