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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嘀嘀咕咕,皇帝已經聽不進去了,心裡窩火,聲音卻寡淡寡淡:“謝福兒,你還真把這個破學堂當成命根子在辦?敢情還是朕害了你?什麼勝之不武,顯不出真水平?就你一個初出茅廬的丫頭片子,一個文臣後裔小青年,幾個老掉牙的教書先生,有什麼本事鬥得過人家隔壁幾十年的老行當?朕教你,你有個好男人,這就是勝了,這就是真水平!”懶得再跟她碎叨,甩了頭,勢如下山猛虎調頭下了坡子。
謝福兒被他打擊得七零八落,呆了片刻。
孔君虞在書堂事務上對自己不無鼓舞,自己哪兒不懂甚至犯了糊塗,孔君虞都是春風化雨,正面教化,從不譏笑,更不提羞辱,還時不時誇讚兩句,所以才叫她信心滿滿。
這人可好,一來就揭了自己弱處,不留情面地把自己打擊死了再說。
她也知道自己比不過人家,還用他提醒嗎?
她悶悶不樂,被人攙上車廂,離他遠遠坐下。
馬車沿著回城的小徑駛去,其他人打馬在前後護駕伴行。
馬蹄起伏中,窗前流蘇晃晃悠悠,兩人一路都沒講話,氣氛尷尬,謝福兒心裡還有點兒慍,可又怕他比自己更要氣,乾脆捲了簾子,趴在窗架子上,凝視窗外風景路人。
郊區風景美,年關之際,不少被南下生意、辦取年貨遲歸的京人陸續返家,遠處峰巒疊嶂,近處湖色波光,映得人心情稍微好些。
“天冷,拉上簾子。”快到城門,車廂後座的人才清清冷冷地發話。
哼。謝福兒遵旨,扯低簾子,廂內光線暗下來,揉揉被風吹紅了的鼻頭,又搓搓冰得像鐵的手。
“知道冷了?過來,朕這兒有手爐。”
謝福兒傾身過去,也不看他,手一伸。
這一伸,虛晃了一下,撈著個空。她鼻子呢噥:“手爐呢,皇上。”
沒反應,她手再往前一鬆,被他一捉,整個人拉到懷裡:“朕就是個大手爐。”
謝福兒一怔,揪住他胸口暖呼呼的裘毛大衣,手指順著大裘裡頭雙層錦的袍面紋路劃來劃去,嘟嘴:“皇上又騙人。”
“哪騙人了!這不比手爐還暖和嗎。”
她手臂一滑,環住皇帝一具駿胯沈腰,兜著心:“六郎不怪我了麼,我也是想長點兒能耐才心急了些,可不愛六郎那樣罵我。”
賭氣起來比誰都膽兒肥,可認起錯又像是冰錐刺人心肉,叫人又麻又癢受不得,皇帝把她兩隻冰涼手兒捂在袖口呢套裡,大掌裹著輕輕揉,謝福兒嗅到他身上麝香龍腦的熟悉氣息,好些日子沒跟他見面,眼下親密接觸,一點都不陌生,忽然犯了糊塗似的,手臂一緊,環得愈發牢:“現在是回宮嗎?”
“想回宮?”皇帝捏緊她手,有點兒雞凍。
“問問而已,”謝福兒翹唇瓣,肉粉色的胭脂花兒一樣盛開,刺激著腿上的男人,“皇上和太后都沒發話呢,待在府上也好,福兒還能同爹孃和阿壽一起過年呢。”
跟太后那頭商量好了,年後接回來,旨都擬好了,明天就年三十,算起來也沒兩天了,皇帝卻一刻等不及了,血氣翻了翻,朝外面喊了一聲。
離城門沒幾步的車駕臨時打住,幔蓋綃簾禁不住剎,晃了半天才停穩,胥不驕扶轡近了御前,下馬湊近窗,聽了半會兒,喏喏應下,上馬朝前後人交代:“調頭,先去林家池。”
林家池並不是池子,是京郊大湖,就在附近不遠。
湖水臨川面巒,左右鋪茵,夏冬兩季風光尤好,又僻靜隱蔽,向來是京人出城郊遊的便宜之所,不少京內的富貴當做休閒場地,置了私人畫舫寶船長年停在湖面,夏天納涼觀星,冬天圍爐賞雪。
護駕的騎都尉和執金吾勒韁,明白是聖上臨時起意,也不敢多問一句,將作老官卻忍不住:“平日也就罷了,可今天還有幾個時辰就是年三十了,會不會不妥當。”
按照宮廷過年規矩,二十六聖上就停了政務,這幾天算是全年最悠閒的光景,不然也不方便出宮,但三十又開始忙起來,各宮殿的貴主來拜年,與兩宮吃年飯,初一則要接受朝臣與封地親王朝賀,腳板子難得沾地。
“能怎麼辦?”胥不驕拉細聲音:“瞧這情景小別勝新婚,老奴要是違著心意勸,那就是提著頸子,罷了,也不急,還早著呢,先順了聖上心意,等會兒再說。”調了個彎,引車直奔林家池。
片刻不到就抵達林家池,年前比不得往日熱鬧,岸邊只餘一艘香艇,硃紅船身,高出水上一丈,十分氣派,甲板上守著幾名奴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