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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仁本孝,讓薛淺蕪先獨自回新府,他留下來照顧母親。
孰卻不知的是,梅老夫人一直暗暗與宮裡的李皇后、高太后聯絡著,準備著婚嫁事宜。
東方碧仁看到裡裡外外打忙的人越來越多,宰相府一天比一天出落得喜慶,忍不住問:“他們這是作甚?”
梅老夫人答道:“母親心裡長期發悶,想要看些喜慶顏色,調整一下。”
東方碧仁總覺得不踏實,那天皇上忽然指婚,又逢上了母親昏倒這個變故,不會就真倉促定下了吧?
湊著空兒,去宮中看趙太子遷。結果發現宮中也是一派喜慶忙碌景象,趙遷卻是格格不入,獨自臥躺在花叢間,半壺殘酒,自暴自飲。
東方碧仁驚問緣由,趙遷愁悶地道:“你竟不知道嗎?這月十五,太子妃就要進門了,我卻沒半點兒當新郎官的喜悅感!”
“竟這麼快?”東方碧仁變了臉色道:“那晚的草率決定,怎能當真?照你這麼說來,咱兄弟倆同日娶妻,也是勢在必行的了?”
“虧你向來聰明!被矇混到了這地步?”趙遷眯著眼看他道:“我就不信!宰相府能沒什麼動靜!”
東方碧仁只覺事態嚴重,措手不及。也顧不得與太子相商了,忙返回宰相府,奏梅老夫人道:“母親,你現在生著病,如何看著仁兒成親?這事絕對不成!懇請母親託了媒人,暫把婚期緩一緩吧。”
梅老夫人聞言知意,無法瞞到洞房花燭之夜。只流著淚對兒子道:“皇上當眾指婚,金口玉言,怎能更改?你當時不反對,現在一切都定局了,若再提出悔婚,你把皇上置於何地?你還讓蔻兒活了不?你把母親置於何地?”
接連問了一串兒後,梅老夫人憂心忡忡傷感地道:“兒啊,東方家的擔子,可都在你身上的啊!你若任性,就先別管母親,任我病死算了!”
東方碧仁進退兩難。事情尚未解決之前,又不好去新府見薛淺蕪。接連數天,他都苦苦守在梅老夫人房中,企圖說動母親,可是徒勞無功。
趙太子遷他倆,真謂同病相憐,聚的日子自然就多了些。別人都在張羅忙得昏天暗地,他們卻在醉中度日。
這幾次去宮裡,竟沒見到素蔻公主,不然東方碧仁定會從她著手,推去這門婚事。
裝作無意問起趙遷,自己都是河裡的泥菩薩,難以保全了,趙遷哪有興致理會這個?醉得搖頭晃腦地道:“女孩子出嫁前,你見哪個拋頭露面,出閨房胡亂跑的?”
東方碧仁越發坐不住了,心如煎炒烹炸,說什麼都不能再耽擱下去了,無論如何得見見薛淺蕪,把這事情告訴於她。
黃昏時分,東方碧仁半醉著出現在新府門前。薛淺蕪看到他醉的樣子,心裡不大歡喜,因為在她心中,哪怕逢著多大變故,東方爺都應是有主見的,淡然談笑之間,就能解決一切難解之事。而他三番兩次,以酒買醉,薛淺蕪擔心之餘,怎能高興起來?
扶他回房,薛淺蕪皺眉問:“這些日不見你,哪裡去了?”
東方碧仁醉著眼朦朧道:“我快要奉命成婚了。”
薛淺蕪聽得心中驟緊,面色卻很平靜地道:“恭喜成為新郎。”
東方碧仁似醉還醒,問道:“你不難受?”
“我有什麼好難受的?”薛淺蕪的雙眼有些模糊,吸吸鼻子,帶笑說道:“你我各有自己命宿,你娶你的公主嬌妻,我過我的逍遙日子,各自有路罷了。”
東方碧仁道:“你非得這樣傷我嗎?”
薛淺蕪的心,痛得尖銳,強撐著道:“你讓我怎麼做?跑到宰相府大哭大鬧嗎?我有什麼資格,我憑什麼身份?”
東方碧仁黯然不語,過了許久,他問了句很蠢的話:“如果不可推卻,你會不會同意做我的妾?”
妾這個字,若從別人口中說出,或許稀鬆平常,然從東方爺嘴裡道出來,就如一把帶刺的刀,絞得薛淺蕪胸腔直痛。
說不出來何種難受滋味。彷彿眼裡含了砂子,喉中有了粗磣似的,揉也不是,咽也不成。
薛淺蕪發愣道:“你做什麼,我都依你!只為自己的心!唯獨這事,我依不了你,為的也是自己的心!就算在一起了,你我都不快樂,這種結合又有什麼意義?何況公主即使允許你有妾侍,你的母親允許你娶二房,那可能是我嗎?”
東方碧仁閉上眼,一臉疲憊地抱著她,憐惜地道:“我們還有時間,還有幾天時間丐兒,相信我,一定會有辦法的。”
薛淺蕪硬著臉道:“整個王朝,都知道公主